酉時,孟承章告辭離去。
晚飯時,孟瑾瑤給顧景熙夾了一塊魚肉,然后問:“夫君,今日考了二弟和修文的學問,又看了他們的文章,你覺得他們如何?若是參加今年秋闈的話,能有幾分把握?”
顧景熙如實回答:“二弟如今的水平,秋闈中舉沒問題,正常發揮的話,還能拿個好名次。至于修文,這孩子以前被大嫂慣著,懶惰荒廢學業,但他聰慧伶俐,頗有慧根,最近這幾年刻苦用功,又有靈山書院的名師教導,比之修宏當時,也差不到哪兒去,只要正常發揮就不會差。”
孟瑾瑤聽罷,當即喜上眉梢:“這么說,如無意外的話,二弟能中舉?”
顧景熙輕輕頷首,“嗯”了一聲。
孟瑾瑤臉上的笑意更深,心中的愉悅快要溢出來,二弟有出息,能支撐起孟家的門庭了,秋闈能中舉,明年春闈若能進士及第,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那時候說親就容易多了,給他物色個好姑娘。
顧景熙瞧她眼神明亮,一臉雀躍,笑道:“都說長姐如母,此不虛,你對二弟就如同老母親一般愛操心。”
孟瑾瑤回道:“我已出嫁,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照顧他,只盼著他有出息,然后成家立業,身邊有情投意合的妻子,這樣我就放心了。當年祖父纏綿病榻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與二弟,我們姐弟過得好,祖父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顧景熙溫聲道:“阿瑤放心,二弟天資頗高,是讀書的好料子,這次隨先生外出游學,增長了見識,所寫的文章大有進步。”說著,他又往她碗里夾菜,“我們先吃飯。”
孟瑾瑤點點頭,繼續吃飯-
轉眼間,就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闈。
張氏一大早就送小兒子去考場,本想讓女兒萱宜也一同前往的,豈料女兒還在睡懶覺,提前派人去喊也沒把人喊過來。
張氏有些氣悶:“這丫頭,和離回來后,性子越發不好了,嫡親哥哥要進考場都不來送一送。”
顧修文倒是不在意這些,道:“母親,就讓萱宜多睡會兒吧,有您送兒子就好。”
“罷了,不管她了,我們出發。”
張氏說罷,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修文和萱宜是龍鳳胎,修文越發懂事上進了,萱宜怎么就越大越叛逆?她說一句,萱宜能懟她三句。
前兩日,這丫頭還說自己給她物色的郎君年紀大,說人家公子是老男人,人家公子還未娶過親,才二十歲,比她大兩歲而已,哪里年紀大了?難不成真要找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那到時候怕不是找了個夫君,而是找了個兒子,過去就當新的娘。
有時候她也懷疑女兒是不想再嫁人,故意這樣說的,但女兒又說得一本正經,還為此跟她吵架,她如今也是將信將疑。
他們母子趕到考場外,已有不少學子到場,不少人都有親人來送考。
張氏看到那么多赴考的學子,心不免緊張起來,望子成才的情緒瞬間高漲,叮囑道:“修文,你可要好好努力,以后若是分家了,我們大房就要靠你和你大哥支撐門庭了,等你中舉后,母親就給你物色個好姑娘。”
顧修文自動忽略母親的前半句話,卻笑呵呵道:“母親,二哥還未成婚呢,我著什么急?”
張氏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說你三叔二十九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