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關上了，門內剩下兩人。

蘇梨兒胸膛起伏，眼神盯著地面許久，才緩緩轉向了秦城陽。

“過來。”秦城陽道，面色無異，甚至帶上了些許笑意。

蘇梨兒動了動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今天的情況，更重要的是，她開不了這個口……

秦城陽是聰明人，他一定會知道今天的情況并不是必須去的，甚至她當時都明白殷若塵就是在騙她，可是即使是騙，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向了那邊。

這應該就是殷若塵想要的吧？

想讓秦城陽知道她的選擇，想讓她心里愧疚……

只是他和姜清池也太過于巧合了，同時出現同時收手，簡直像說好的一般，難不成聯手了？

如果真的聯手，今天也算是達到目的了。

蘇梨兒抬腿走了過去，視線依舊是盯著地面的。

秦城陽伸手一拉，扯著她坐在了病床上。

“小心腿。”蘇梨兒立刻皺眉，往后退了退，生怕壓到秦城陽的傷口。

“剛才去哪兒了？今天醫院沒信號，我讓周助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的手機也不通。”秦城陽低聲道，聲音溫和。

“剛才……”蘇梨兒抿唇，心一橫，開了口，“我和殷若塵在一起。”

她現在可做不出撒謊扯借口的事情，干脆實話實說，這事情也確實是她的錯。

果然，秦城陽的手指微動，目光定在了她的臉上，“你和他在一起干什么？”

他的問語很平靜，絲毫聽不出情緒。

“他告訴我找到了母親的下落，所以我跟著去了。我知道他是騙我的，但是我不想放過任何一點點的線索……”蘇梨兒越說越小聲，強烈的愧疚和難堪將她死死壓著，幾乎透不過氣來。

秦城陽的視線停留在蘇梨兒的臉上，晃了半晌，才突然低低笑出聲來。

蘇梨兒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看著他的墨色瞳孔，只覺得下一秒就會被吸進去一般，如同深淵，但卻比任何時候都讓她來得更加安心和溫暖。

“你在想什么？”秦城陽伸手，將她頭發輕輕理了理，“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今天的手術完成得很好，醫生說我只要好好做復健，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

“你不生氣？”蘇梨兒問。

“生氣。”秦城陽點頭。

蘇梨兒抿唇——這可不是秦城陽生氣的表現。

“所以你要想想怎么哄我。”秦城陽低聲笑了起來，指尖輕輕觸了觸她的鼻尖。

蘇梨兒抬眼，明白了，心底有些發暖。

她都能看出來這事情是殷若塵和姜清池聯手做的，秦城陽也肯定可以看出來。所以他這是在安慰她嗎？

剛才手術之前秦城陽應該找過她，明明上次那么強烈地表達想要她陪著，到現在卻反過頭來給她安慰……

“可以啊，你想要我怎么哄，我就怎么哄。”她斜眼，視線落在秦城陽的腳上。

“真的？”秦城陽眉眼一動，“什么要求都可以？”

“有一個條件。”蘇梨兒道。

秦城陽不語，視線盯著她的臉，目光幽幽，等著她說下一句。

“我們只是簽了離婚協議，還沒有正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