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鴻漸微微一笑:“不是大事,哪里值得了五千兩銀子?你以為開口說句話就好了,卻不知為了這句話我要欠多大的人情,衡量思慮多久,擔著多大的風險。每天睡不著心里頭想的全是這些,還想著哪天我要是走了,你們這幾個只會收錢不會辦事的,日后該怎么辦?”
孫鴻業瞠目結舌,想說點什么又說不出口。
孫鴻漸又道:“你們的性子我知道,架上去了就下不來。我也知道自己身子狀況,怕是熬不過這幾年。走前給盡量孫家多留些情面庇護,少留些隱患仇恨,也算是和你們至親一場。”
孫鴻業被他這話說得眼睛發酸:“別說這樣晦氣話,大夫們都說了,只要少喝點還是能慢慢養好的。既然你惱我收錢的事,以后不收就是了,老三那邊我也去罵他幾句。”
孫鴻漸點點頭,不再開口。
孫鴻業怕打擾他休息,便叮囑了幾句告辭。
孫老太太聽說大兒子從那邊探病回來,派人把他請到房里,問孫鴻漸如何了。
孫鴻業低著頭把兄弟說的那些話轉述給了母親:“他雖說不怨咱們,可后頭又怪我收錢,心里頭豈會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孫老太太抿唇,半晌冷哼道:“他是孫家的人,為家里做事天經地義,有什么可怨的!若真的有什么不甘愿的想頭,不但我白養了他這個兒子,孫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他。不孝的東西,才多大歲數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是要我老婆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么?”
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