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吃上飯的時候顧奶奶還是笑瞇瞇的。

“這豬腳面啊，真好吃，湯底也好喝，小妤這廚藝是真的好。”她一邊滿頭大汗地喝著湯一邊感嘆。

她想起她們家屬樓門口的豬腳粉要七塊五塊錢一份呢，沒這么好吃，料也沒這么足，豬腳也沒這么干凈。

這要是周妤去開個飯店，還有他們什么事？

周妤笑著說：“那奶奶你多吃點。”

她瞧了一眼旁邊的顧野，他每次吃飯就跟打仗似的，埋頭苦干。

就是這男人不知道白天到底在干些什么，每次回來的時候臉上都黑一塊兩塊兒的，平時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臉。

哦不是，周妤覺得應該是搓臉，有幾次顧野洗臉的時候她路過，覺得顧野實在不把自己的臉當臉，像是在搓衣服似的，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痛一樣。

甚至要是有個鋼絲球，周妤覺得顧野都能拿鋼絲球刷臉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這么難洗。

正這樣想著，周妤忍不住伸出手去擦顧野脖子上的那一個黑點，這個黑點前天就有了，不過在耳后，估計顧野是沒有看見。

手指輕觸的時候她又覺得有點羞澀，用力一擦，卻沒有擦干凈。

但是指尖卻黏糊糊的，也沾上了黑色。

顧野朝她看了過來，看見她手上的痕跡，把口里的菜咽下去才平靜地說：“以后看見了告訴我就行，這個很難洗。”

然后他起身就出去拿毛巾了。

周妤坐在原地，像是做錯了事情似的等著，眼睛盯著面前的碗。

顧奶奶卻忽然笑了，“估計是他修車的時候留下的機油，這個確實難洗。你可別小瞧顧野，他厲害著呢！”

早就勸顧野去修理廠上班了他不去，這段日子聽胡山說顧野去得勤了點，顧奶奶心里也高興。

顧野沒個正式工作是顧奶奶一直以來的心病，能在修車廠好好干著也不錯，之前顧野一個禮拜去一次都算難得了。

這結婚了還真是不一樣了。

而且她也知道其實周妤一直不怎么看得上顧野，之前雖然她來得少，但是也聽說過一些事情，雖然湯蜜說的話有挺多的夸張成分，可是有些東西顧奶奶也懂，并不是空穴來風的。ět周妤的驚訝地說：“他還會修車呢。”

說到這個顧奶奶的眼里露出幾分自豪，“顧野聰明，學什么都快，別說修車，別的東西他都會修！”

周妤想起來那個被顧野拎出門的二手風扇，他是拿去修了嗎？

然后她笑了笑，“顧野真厲害。”

可是又有點不解，“那顧野怎么沒有上學呢？”

說到這里顧奶奶的臉色一變，有點愧疚，有點難過。

周妤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給顧奶奶夾了一筷子排骨說：“奶奶吃菜！”

顧奶奶看著碗里油亮紅棕的排骨，用筷子搓了搓，才說：“倒不是顧野考不上，是我沒本事供。”

周妤眉頭一皺，剛想問為什么顧野就進來了，周妤看見他的脖子被搓得通紅，不過黑點確實不見了。

“擦擦。”顧野給她遞了一塊熱毛巾。

周妤看著顧奶奶好像一副不愿再開口的樣子，盡管心里有很多疑惑，但還是接過了毛巾開始擦手。

很難擦，但是毛巾是熱的，她手上沾的也不多，一用力也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