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突然意識到不對。
她不會只是想從自己手里搶走江山。
她或許更想毀掉它!
“你想做什么?”
靳漫轉過身。
看著殿中輕輕搖曳的燭火。
聲音輕輕的:“我還記得江南遇見你的那一天,你穿著藍色寬袖袍,特別好看。你說你是路公子,說起許許多多小時候我們一起玩的事。”
“你與我一路同行回京,我們一起策馬、抓魚、摘野果,繞去景德鎮親手制器、燒陶......每一天都那么的開心,讓我不愿意看到夕陽。你說到了京中會向父母稟明,一定盡快來向我提親,我真高興啊!”
“出生煊赫士族,嫡出老幺,家中無不疼寵,長大到了議親的年紀,我就遇到了門當戶對,彼此相投的郎君,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上輩子一定是救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好事,才會有這樣完美的人生!”
“可誰會想到,你親手教我做的陶器里會裝上毒藥,害了我那么多親友的性命!”
李錦暴起的青筋在她邈遠的語調里,破開了一絲沉寂。
靳漫低下頭,淚珠掉落。
側顏看起來是那么的脆弱和難過。
李錦似乎動容。
因為他的那一抹動容,靳漫笑出聲。
“和親來南楚的一路上,你每一個洋洋得意的表情都在嘲諷我愚蠢,想著看在我能成為你入主東宮的踏腳石的份上,會施舍一點同情和體面給我,是不是?”
“所以我得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愚蠢。”
“在我孤立無援的境地里,能與你顫抖十年之后,幾次將你踩進泥里,你怎么會天真的以為我會是那等滿腦子情情愛愛的蠢貨?怎么會覺得你的虛偽哄騙,可以動搖得了我想要殺你的決心?”
“你不會以為你曾經毒殺我們朝重臣的賬,周朝的臣民都忘了吧?是因為我要求親手殺你,我們陛下才沒讓人來了結你!至于后來我輸了,為什么他們還是沒行動......”
“是因為我告訴我周朝陛下,我要從你的手里拿走南楚江山啊!”
李錦掙扎著坐了起來,爆瞪的雙目兇狠的仿佛要將她碎尸萬段!
“裝得!都是裝的,你果然心懷不軌!”
“賤人!”
“五馬分尸!”
靳漫一巴掌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