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聲音鏗鏘有力,凌厲聲線猶如利刃一般劃過眾人的咽喉。
冷冷質問,“那可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你們推他火堆,害他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一塊好皮肉!”
“現在僅僅只是過了一夜,你們難道就忘了自己做的惡行?難道就忘了現在正有一個人生剛開始的少年,被你們害得每日一動不動,只能硬撐著忍受身上被灼傷的痛苦?”
云皎月好的眼睛厲色彌漫,轉而向柳思辨,“三姥爺,流放這幾日,我和三嬸娘相處得很好。”
“三嬸娘被您教導得明辨識理,我很尊敬三嬸娘,三嬸娘也很喜歡我。從前我對您不敬,現在我也誠心向您道歉。”
云皎月將自己手里買的禮盒放置在地上,“我和長瑾想著,既然到柳府小聚,也不能空著手來白吃白喝。”
“所以我們特地在萬壽縣的商戶鋪子里,買了些百年老參,想著特地給您和三姥姥補身體。順帶,我還將三嬸娘此前特地囑咐我們代買的禮物,也帶了來。”
清冽好聽的嗓音不急不慢,將柳思辨對她的誤解逐一解開。
柳思辨向云皎月的目光,打量意味越來越濃厚,似乎是在深思女人話中究竟有幾分真意。
祁老夫人一柳思辨被云皎月說得動搖起來,故作可憐承認了部分事實。
“親家,云皎月本就是用了奸計才成功嫁到我們祁家。”
“往日里,我們對她的確語不當了些。但那都是她自作自受,畢竟要不是她,我們瑾哥兒和京都高官之女的婚事,也不會告吹。”
她重重嘆息,挑唆著,“要是當年和我們瑾哥兒成婚的人是那官員之女,想著今日我們祁家也就不會被流放了。”
祁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怨毒。
暗想當年嫁到祁家來的孫媳,如果不是云皎月,說不定祁長瑾被人污蔑科舉舞弊,也有人幫襯著洗清冤屈。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她們束手無策只能被逼著流放。
這一切,算起來也都是云皎月的錯!
祁老夫人說完話,柳思辨眼眸更深了。
和祁老夫人是一樣的想法。
這會兒,祁長瑾緊抿著薄唇,纖細濃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緒。
他俊美容顏清冷,低沉道,“奶奶,娶云皎月,我心有不甘,但是從沒有后悔過。”
云皎月雖然用了計謀和他共處一室,害他衣衫不整,被眾人誤會和她不清不楚。
可那也是他自己行事不夠端正和謹慎,這才給了女人可乘之機。
他向來不會過分沉溺往事,只會往前。
“以后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
又堅定向柳思辨,“三姥爺,如果你堅持要亂棍打死云皎月,那就也不要對我心慈手軟。”
他冷著眸子,“我為人丈夫,不能承擔起保護妻子的責任。我也理當和妻子共同受苦。”
即使身上有傷,可祁長瑾筆直挺拔地站立,月光如紗傾瀉在他寬厚的肩上,將他瘦長的身影拉長。
這種情景,莫名讓云皎月理解了為什么原身非要死乞白賴地嫁給祁長瑾。
就這種好男人,即使不喜歡自己的妻子,也會一碼歸一碼地承擔起為人丈夫的職責。
怪不得原身會鐘情祁長瑾,甚至被祁家人打罵為難三年,也不主動和男人提和離。
合著,這原身只是人品不行,眼光好得很。
蕭蓮氣瘋了,柳思辨都已經下定決心打死云皎月!
這逆子!好端端出來非要保這賤人干什么?
蕭蓮走到祁長瑾身前,死死拽住他,攔著他不讓他出頭。
祁老夫人也催促道,“哎喲我的親家,瑾哥兒現在是完全被這賤人給蠱惑了。”
“要是今夜你真能幫我們祁家除掉這么個禍害,來世我當牛做馬報答你!”
柳思辨著比他還要大上十幾歲的祁老夫人,頂著花白的頭發跪在地上求他。
一時間于心不忍,他別過頭去,揚起手,“還愣著干什么?”
“還不快行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