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眼神逐漸堅定,“當真愿意。”
話音落下,像是有一束光,正照進回廊處,祁長瑾內心深處那不可見天日的深淵。
對上崇頗有些意外的神情。
云皎月白皙精致的容顏神采奕奕,音質清冽,“而且,我深信總有一日,祁家會洗清冤屈。在澤州大荒縣勞役一輩子,絕不是我們祁家十幾人最后的歸宿!”
擲地有聲的話語聲傳入在場所有人耳畔。
連昨夜還和云皎月起沖突的侍衛,也流露出贊賞神色。
正廳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半晌,崇抬手緩緩捻須,突然胸腔處傳出渾厚舒暢的笑聲。
“好,你這小娘子,脾氣倒是對老夫的胃口。”
崇視線落在云皎月脖子上掛著的玉墜,“這玉墜既然是芙蕖給你的,想來世上冥冥中皆有緣分。”
“你既然救了我,又救了我流落在外多年唯一的子嗣。”
“往后,我就收你為義女。”
崇幽深目光掃過云皎月,最后停駐在回廊處的祁長瑾身上。
他早已發現男人在外頭,他眼光素來很好,深信祁長瑾絕非池中之物。
眼下,他出于感激,收下云皎月為義女。
未來,他相信這對夫妻絕不會讓他失望,會給他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
“云姑娘。喔不對,二小姐,你還愣著干什么?”
“咱們大人都收你為義女了,你趕緊答應下來啊!”
侍衛催促著云皎月,生怕這小娘子又不知好歹不答應崇,再次得罪了可不好。
云皎月怔了怔,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
接下來一路去澤州,不知道還會遇到些什么事情。
有個靠山總是好的,別扭應下來,“義、義父?”
崇悶悶哼著,有些傲嬌,“認老夫當義父,這還委屈你了?”
不太滿意,故意道,“叫不慣是吧,多叫幾次就習慣了。”
云皎月失笑,無奈覺得這帝師的脾氣還有些意思。
這時,柳思辨也帶著眾人來了。
來的路上,柳思辨已經狠狠教育過了柳勇。
柳勇恨不得回到昨夜,再不客氣地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早知道云皎月有京都那邊的人脈,他再如何也不會找碴!肯定會吹捧巴結著對方。
云皎月聽到外頭有人來的動靜,舒展的眉頭蹙起,“對了,雖然我很高興能有個義父。”
“但是大人……”
“嗯?”崇故意吹胡子瞪眼。
云皎月干笑了兩聲,“但是義父,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現在還只是個人犯,要是不到萬不得已,我是萬不會讓人知道我有個當一品帝師的義父。”
“否則匹夫懷璧,接踵而來的肯定都是禍患。”
崇深邃眼眸似笑非笑,能知道匹夫懷璧,又愿意遮掩鋒芒。
他可真期待,要是有朝一日祁長瑾洗清冤案、步入官途,這云皎月能震驚多少人。
漆黑眸子閃過一抹滿意,“好。那就按你的意思辦。”
崇話剛說完,柳思辨就浩浩蕩蕩領了柳府眾人進來。
柳思辨雖然只是個師爺,但到底也是混跡萬壽縣官場。
半鞠著身子笑臉相迎,“大人不在京都,居然出現在萬壽縣,又大駕光臨。實在是讓我柳府蓬蓽生輝啊!”
崇位居高位,早已習慣手底下的人追捧。
了眼云皎月,淡淡道,“老夫身體有恙,故而回鄉散心幾月。”
“幸好遇見了皎月這孩子,眼下身體大有好轉之勢,想來回京也就是近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