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穿著一身深藍暗紋蟒袍,隨著走動,腰帶上懸掛的梵文玉珩撞出微響。
纖薄的唇向上勾起,唇角似刀般鋒銳,黑瞳中涌動著狠戾,那句“還以為她得肺癆了呢”
更是惡意滿滿,怎么看他,他都再無往日閑雅淡泊的從容。
孔嬤嬤捕捉到宋長安眼底飛速劃過一抹殺意,抬手緊握他的手背,無聲地勸他要忍耐。
深宮里多年隱忍的經歷,令宋長安很快就能收起真實想法。
他一邊為孔嬤嬤斟茶,一邊喚來守在門外的朝暉:“藥還需再熬一刻鐘,你看著點火,我離開一會兒。”
朝暉有顧忌地瞧了眼惠王。
對方明顯來者不善,王爺身邊不留個人保護,萬一......
眼神里的隱語無需說出來,宋長安只是在路過朝暉時指了指藥爐,示意他把藥熬好,就足以表態了。
甫一走出房間,凜冽的寒風吹得人一個哆嗦。
惠王跟在宋長安身后,盯著他心臟所在的位置,笑道:“你膽子可真大,就不怕我報復你?”
“怎么報復?”宋長安感受到如芒在刺的目光,也深知惠王眼下有多恨自己,卻仍不設防地將后背暴露在惠王面前,“這塊地兒已經染了八十多個僧人的血,還能容得下更多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卻似一只鷹爪,險些將惠王的心臟抓爆:“你承認是你做的了?”
“先給孔嬤嬤下毒,再借大理寺的手鏟除我在靈隱寺的布局,同時算好了我母妃會爆出自己疑似中過烏頭草毒之事,令我被父皇厭棄。宋長安啊宋長安,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