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會采用迂回方式,恩威并施逼那些財閥頭子就范紀凌修唇角下沉,倨傲道:“比如,軟禁,你看看我
我被他逗笑了。
他瞧我笑了,目光柔和了幾分,“所以,寧乾洲會將平京翻個底朝天,圍堵那些涉事的財閥頭子,但不會要他們性命。只會心平氣和地軟禁,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烹飪那些大資本家。此時,寧乾洲再殺一兩個不聽話的腰部實業家,殺一儆百。嚇唬嚇唬那些財閥頭子,他們受不了了,自然會退而求其次
我認真聽著,仔細瞧他俊美平靜的臉,仿佛第一次認識紀凌修那般。
也確實,他第一次跟我講男人之間的戰場,原來,他講這些事情的時候,是在微微發光的啊。
原來,他如此英明睿智。
“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寧乾洲的度量和城府,比你想象中要大很多紀凌修拉近我的臉,“所以,你說我該擔心什么?”
“更何況……”他的唇游離在我耳畔,“現階段,他動不了我。若是動我。那就意味著宣戰,彥軍的歸順成果會瞬間化為泡影,他拎得清。大概率,他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禁止我離開平京。僅此而已……”
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侵略氣息,我全身僵硬。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像極了書房那一夜的前夕,我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栗,緊緊縮起身體,忍不住轉開臉。
察覺了我的抗拒,紀凌修緩緩拉開與我的距離,淡淡凝視我,似乎想看穿我。
我抬起袖子飛快擦去臉上的淚水。
他眼底疑慮微盛,“你怎么了?”
我怕被他察覺端倪,忙說,“傷口疼得發慌
他下意識看向我后背,“毛料勾住傷口了嗎?”
他掀開我背部衣服的時候,我條件反射般將衣服壓下,做完這個動作,我自己都愣住了。
急忙岔開話題,“那財閥頭子不配合,魚死網破了怎么辦?寧乾洲會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們都連根拔除。找人接盤,比如說四大家族之首沈家,沈家的銀行只要源源不斷貸款給寧軍,平京就不會亂
紀凌修審視我的神情,好半晌沒語。
末了,慢條斯理,“若真鬧到那一步,那大家都別玩了
紀凌修語氣很緩淡,“寧乾洲不是好戰分子,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穩定’。除非,他被動卷入戰爭,否則,他不會輕易打破平京難得的太平
他這番促膝長談仿佛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
忽然想起上輩子幾次戰事,確實都是靳軍和彥軍挑起的,寧乾洲總是處于應戰的一方,但是他知己知彼,游刃有余……
“那就好,那就好我連連應了聲,“那你的合伙人岳韞呢?”
“岳韞被神秘人救走了紀凌修聲音越來越淡,似是沒了跟我閑聊的興致,“寧乾洲抓他,是有殺意的。畢竟岳韞只是個傀儡,寧乾洲殺他,既能搓一搓幕后資本的銳氣,又能不傷大雅。但岳韞是我朋友,我必須現身救他
我悄悄松了口氣。
他深冷淡漠目光落在我臉上,似乎在觀察我每一個微表情。
我僵坐在他腿上沒動。
他不抱我,也不碰我了,氣氛忽然就沉默了。
我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半晌沒動靜,我輕輕起身。
“你是在打聽局勢……”紀凌修緩緩問我,“還是在打聽跟寧乾洲有關的一切
“當然是打聽局勢!”我條件反射般站起身,解釋。
這一下動作太大,扯得傷口痛極,我眉頭擰成一團,血液瞬間上頭,憋得我臉脹紅,額角滲出了汗。
卻硬憋著不肯服軟,裝作自己一點也不疼。
我這小孩子把戲落在紀凌修眼中,似乎被曲解成了另一種曖昧,他淡淡轉開臉看向窗外,不再與我說話。
無論我說什么,他都不理我。
哪怕我假裝痛哭了,他也視而不見。
那熟悉的冷戰,又來了。
次日晚上,鄭褚突然帶兵出現,要把紀凌修帶走。
說是牢里有人供述了他。
我擋在紀凌修身前,“鄭褚,讓我給寧乾洲打一通電話,這通電話打完,隨便你們怎么處置都行!”
鄭褚為難。
我身上有傷,他不敢強行拉開我,只是低聲說,“軍令如山,我也難辦
紀凌修止水般雙眸凝視我,似乎在觀察我反應,他欲又止。似是轉了話鋒,“不要擔心,等我接你回家
我搖頭,或許確實如紀凌修所說,寧乾洲暫時不會要他命,但是去監獄那種地方,不曉得會遭受怎樣的折磨,一想起多年前他爸媽的慘狀,我便寸步不讓。
打亂了那么多的事件節點,時間線往前提了那么多,我多害怕他突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