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走進正殿,折身行禮:“娘娘如此抬愛,蘭舟可就厚著臉皮應下了。
等來日娘娘抱上孫子,我可是要討一個大紅包的。”
“有有有,你只管放心。
待本宮腹中龍胎誕生,紅包少不了你的。
蘭舟,你來看看,本宮腹中龍胎是皇子,還是公主?”
葉蘭舟上前把脈,左右手細細地切過來,答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腹中乃是一位小公主。”
“當真?本宮問了好幾名太醫,有說是皇子的,有說是公主的,沒個準信兒。”
“確定無疑,是個公主。”
高采蓮聽說是個公主,依然十分歡喜,沒半點失落之態。
她膝下已有兩位皇子,又是皇貴妃之尊,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錦上添花。
皇帝膝下共有三位公主,兩名芳年早逝,一名遠嫁南楚和親。
宮中近十年沒有嬰孩落地,皇帝已經六十有余。
老來得女,還是唯一留在身邊的女兒,只會比皇子更得寵。
高采蓮又說起賈明玉,說她身子骨弱,需勞煩葉蘭舟多關照著些,為她調理好身子,早日有個一男半女,全了她抱孫的心愿。
“娘娘放心,成王對我有恩,我定會盡心為王妃調理身子,助王爺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黎沐進來時,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他只覺得胸腔瞬間被怒氣脹滿,似要裂胸而出,忙大踏步走進正殿,黑著臉沖葉蘭舟吼。
“你胡說什么呢!”
葉蘭舟一看黎沐來了,那怒氣沖沖的模樣,簡直恨不得掐死她。
她忙站起身,堆出一張燦爛的笑臉:“聽皇貴妃說王爺大婚在即,蘭舟先向您道一聲恭喜。
我乃不祥之身,不便去喝喜酒,還請王爺恕罪。”
“你!”黎沐梗了梗,狠狠瞪她一眼,走到高采蓮面前,請安磕頭,“母妃,兒臣不想成親。”
高采蓮一聽,眉頭頓時蹙了起來:“沐兒,你胡說什么!”
“北境一行,令兒臣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兒臣只想盡心為父皇辦差,為百姓出力。
若是成了婚,有了羈絆,兒臣便難以專心為父皇辦差,請母妃體諒。”
高采蓮表情柔和下來,溫聲道:“這傻孩子,成婚怎么會誤了你辦差?
你成了婚,父皇與母妃都了了一樁心事,那才是你孝順呢。”
黎沐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被高采蓮堵了回來。
“你對賈小姐一片深情,苦等多年。
如今賈小姐身子大好,你父皇下旨賜你二人成婚,也是全了你相思之苦。”
黎沐越聽臉色越難看,什么一片深情,什么相思之苦,他只是不想成親,不想娶任何京中貴女,這才不許解除婚約,拿賈明玉當擋箭牌罷了。
賈明玉得的是肺癆,滿太醫院的太醫看了個遍,都說沒得治。
哪知道天上掉下來個葉蘭舟,竟把賈明玉治好了。
別說感激了,黎沐簡直恨不得賞葉蘭舟一頓板子。
高采蓮擺了擺手,不悅地道:“沐兒,母妃如今身子重,操不得心。
你若當真有孝心,就聽你父皇的話,早日成婚,讓父皇母妃都能安心。”
黎沐急得腦門見汗:“請母妃見諒,兒臣實在不想成婚!”
高采蓮臉一沉,怒道:“胡鬧!
你若是不中意賈小姐,當初本宮多次提出要退婚,你為何死攔著不讓?
如今賈小姐身子大好,皇上下旨賜你二人完婚,你卻說不想成婚。
沐兒,你還是要欺君?是要抗旨?”
葉蘭舟栽著腦袋立在一邊,努力降低存在感,心里卻暗暗好笑。
熊孩子,叫你立癡情人設,現在有苦說不出了吧!
黎沐啞口無。
高采蓮又道:“賈小姐之父是吏部尚書,舅舅是左都御史,姑丈是總督。
你若是此刻悔婚,后果你自己想去!”
黎沐張了張嘴,到底什么都沒說出來。
葉蘭舟見狀,忙上前勸道:“娘娘切莫動氣!
您已有五個月身孕,若是情緒起伏過大,龍胎在肚子里不安生,母子都不好受。”
黎沐變了臉色,迎上前道:“母妃,兒臣知錯,您息怒,萬萬息怒。”
“你給本宮出去,好生反思!”
高采蓮柳眉倒豎,杏眼圓瞪,發火的時候,挺有威儀。
“是。”黎沐訕訕地行禮退下,臨走狠狠剜了葉蘭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