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獨自出府,守門的家丁阿財向她打招呼,詢問要不要備馬車。
“不必,我丟了一塊玉佩,大約是在護城河邊放燈時不見的,我去找找。”
“天色已晚,夫人獨自出門怕不安全,要不小人去找吧。”
“無妨,你守好家門就是。”
葉蘭舟出了府,朝護城河方向走去。
走出兩條街,拐兩道彎,就到了青廬觀。
青廬觀地方不大,但年頭已久,道觀四周有幾十棵合抱粗的大樹。
月光透不進來,小小的樹林伸手不見五指,顯得格外陰森。bgee.
葉蘭舟一走進樹林,就聞見血腥氣越來越濃。
她心里一“咯噔”,連忙加快腳步,朝血腥氣飄來的方向走去。
顧長淮看見她來,輕輕叫了一聲:“這兒!”
葉蘭舟快步跑去,只見黑暗中,禿子躺在地上,無意識地哼哼著。
葉蘭舟打開藥箱,拿出額燈戴上。
燈光一亮,照出禿子那張血跡斑斑的臉。
顧長淮在邊上嗡嗡嗡嗡個不停。
“蘭舟,他怎么樣?”
“他還不到三十歲,還沒成親,你一定要救他!”
“他家三代單傳,他可不能就這么死了。”
“閉嘴!”葉蘭舟冷厲地低喝。
顧長淮打了個激靈,悶了一口氣,委屈地閉住嘴巴。
好兇!
葉蘭舟檢查一番,發現禿子后背被利器所傷,差點給他砍透。
“他是怎么受的傷?”葉蘭舟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問。
顧長淮回道:“中了埋伏。”
“埋伏?”葉蘭舟冷笑,聽出了貓膩,“你們不在山里待著,跑到豐城來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不就是……”
顧長淮無比自然地說,話到一半,訕訕地住了口。
她曾經好幾次勸他別再當山賊了,去種田也好。
她甚至給他們糧食和種子,幫他們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她知道他們又去打劫了,一定很失望。
葉蘭舟冷笑:“之前那四起案子,也是你們做的?”
顧長淮抿著嘴唇不做聲。
葉蘭舟氣笑了。
她冒著跟朝廷作對的風險幫他們,然而容漓前腳剛走,他們后腳就跑到豐城來打家劫舍。
她這可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葉蘭舟不再做聲,給禿子清創、上藥、縫合,留下一些藥物,簡單說明用法用量,起身就走。
顧長淮見她生氣,心頭一慌,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葉蘭舟冷眼瞧過去,顧長淮蹲在地上,仰著臉,眼巴巴地看著她。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仿佛犯了錯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