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的日子著實無聊,好在有遠哥兒這只小麻雀,天天在葉蘭舟耳邊嘰嘰喳喳,倒也打發了不少時間。
之后一連三天,北燕就沒消停過,時不時地騷擾一下。
派前鋒營搞個偷襲啦,派殺手搞個暗殺啦,強攻靈州城啦,夜闖知州府啦……
雖然沒占到什么便宜,但也把東黎軍折騰得人仰馬翻,疲于應付。
遠哥兒一天七八趟地打聽消息,匯報戰況。
“師祖,您的傷什么時候才能好呀?”遠哥兒嘆了口長氣,悶悶不樂,“我等著您帶我去抓燕雄報仇呢!”
從受傷到現在,已經六七天了,葉蘭舟的傷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沒什么痛感,也不影響行動。
只有做大幅度動作時,會有些鈍鈍的痛,頂多再回空間睡一晚,便能徹底痊愈。
不過,那么重的傷,七天痊愈屬實太過駭人聽聞,況且她要退居幕后,傷好反而不利于行事。
因此,即便行動自如,她還是得趴著,哪怕是裝,也要裝出半死不活的模樣。
葉蘭舟沉思了會兒,問道:“可有打聽到燕雄如何?”
遠哥兒擺了擺左手,滿臉一難盡的表情。
“他啊,跟燕沖上勁還上不過來呢!
你猜怎么著?
燕沖逼燕雄出戰,要他三日內攻下靈州城,否則就要請出黑狼令處置他了!”
“燕沖處置燕雄?開什么玩笑!
軍中以元帥為尊,即便燕沖是皇子,也不能違抗帥令。”
葉蘭舟嗤笑了聲,簡直匪夷所思。
“師祖有所不知,北燕崇拜狼,就像咱們東黎崇拜龍一樣。
據說黑狼曾經救過北燕開國皇帝的性命,黑狼令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見令牌如見皇帝,可行生殺大權,先斬后奏。”
葉蘭舟:“……”
把這么重要的黑狼令給了個草包,北燕皇帝是嫌皇位燙屁股嗎?
遠哥兒接道:“北燕糧草被焚毀,后續補給已在路上。
燕雄想等到糧草補給到位再開戰,也好借此機會休養生息,調整戰術。
可燕沖也不知是嫌軍中無聊,還是有意跟燕雄對著干,強令他攻城,否則燕雄又豈會小打小鬧地騷擾我軍?”
葉蘭舟又雙叒叕無語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還真是一點兒都沒錯。
“今日已到三日期限,這會兒只怕北燕軍中正熱鬧呢。”
遠哥兒樂呵呵的,一邊說一邊歡快地嚼吧牛肉。
“唔……師祖,我想換換口味,有別的肉么?”
葉蘭舟丟給他一個白眼,這小子真是越來越貪吃了。
她隨手一揮,一條羊腿照著遠哥兒的腦門砸去。
遠哥兒伸手接過,嘻嘻笑道:“謝師祖!”
葉蘭舟對著空氣吩咐:“白云,你去北燕中軍大帳打聽消息去,看看燕雄跟燕沖鬧起來了沒。”
遠哥兒一聽,連忙站起身,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四下打量,卻沒看到白云的影兒。
“別找了,仙家信使的蹤跡,豈是你一介凡人能看見的?”
葉蘭舟面不發紅氣不發喘,淡定自如地忽悠。
遠哥兒果然表情莊嚴而敬畏,說道:“師祖,我打聽到燕沖昨日帶了一隊親兵去打獵,被燕雄好一頓訓斥。
燕沖憋著一肚子火,想來今日燕雄無功而返,他多半會趁機公報私仇。”
打獵?
葉蘭舟不禁挑了挑眉,瞥了遠哥兒一眼。
古人還真是酷愛打獵,就連上戰場還不忘搗鼓兩口野味。
既然燕沖愛打獵,那她就給他送一份大禮包。
“遠哥兒,你去請顧將軍過來。”
遠哥兒一聽,眼睛頓時大放光芒。
師祖終于要行動啦!
他蹭的一下跳起來,撒丫子就跑。
顧長淮比葉蘭舟受傷還早幾天,這會兒外傷基本愈合,昨日傍晚便拆了線。
內傷也在初八和四大護衛的幫助下大大減輕,這兩三日已經能自行運功療傷。
顧長淮兩日前便去正廳,聽大伙兒商議軍情。
遠哥兒跑過去,先裝模作樣地聽了一耳朵,等到議事告一段落,顧長淮退出正廳之后,他才迎上前去。
“顧將軍,師祖有請。”
黎沐瞧見遠哥兒跟顧長淮說話,連忙跟過去,故作漫不經心地問:“說什么悄悄話呢?”
遠哥兒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張口就來:“師祖命我請顧將軍前去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