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兩人各走各路。
葉蘭舟暗暗琢磨著,南疆局勢日漸緊張,一旦開戰,她勢必要去南疆幫穆清淮一把,最好是能在開戰前把馮瑤和初八的婚事給辦了。bgee.
否則等戰事結束,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馮瑤的年紀越來越大,心境越來越老,到時候只怕更難適應婚姻生活。
傍晚,馮瑤一回來,葉蘭舟就對她說,她已經給她定下親事了。
馮瑤一愣,笑著翻了個白眼:“夫人又在說笑了,您今兒早上還說要為我尋一門親事呢,這就尋著了?”
“我誆你作甚么?男方叫初八,曾來過府里,你是見過的。”
馮瑤一愣,打量著葉蘭舟一本正經的模樣不像是說謊,嘴唇顫了顫,啞聲問道:“夫人此話當真?”
“北境之戰,初八奉太子殿下之命隨行保護,他隨我出生入死,對我唯命是從。他是個可靠的人,忠厚善良,剛正端方。阿瑤,你信我,他會善待你的。”
馮瑤臉色發白,咬著嘴唇,眼圈迅速發紅,許久才囁嚅道:“夫人,我……我是下堂婦人,殘花敗柳,他是年輕將軍,前途無量,我哪里配得上他?”
“阿瑤!”葉蘭舟眉頭一皺,語氣嚴厲,“你在我府上一年,怎的半點長進都沒有,這妄自菲薄的功夫倒是越發進益了!”
葉蘭舟很少朝馮瑤發火,偶然拉著臉呵斥,她頓時哆嗦了下,不敢吭聲了。
葉蘭舟放柔語氣,溫然道:“初八出身不好,父母早亡,他又斷了一只手,你別嫌棄他,待你嫁過去后,與他好生過日子。
他固然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可你是威遠侯府和瑞懿夫人府出去的,也是名門閨秀,不輸于他。
我只盼著你與初八夫妻恩愛,舉案齊眉,過個三年五載,生個一雙兒女,你的日子安穩了,我和你淮哥哥才能安心。”
馮瑤抿著嘴唇不吱聲,栽著腦袋跟小兔子似的,可憐巴叉。
“昨兒個你摸著青梧的肚子,驚喜大叫,我就看出來了,你實則很想有個完整的家,有個知冷知熱的夫君,有雙乖巧可愛的兒女。
阿瑤,我與你淮哥哥什么都能給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可是一個完整美滿的家庭,只能靠你自己去爭取去經營。
我并非腦子一熱胡亂配婚,初八實在是個可靠的男人,不然我哪里會將你配給他?你就看青梧,當初她也是瞧不上大牛,如今呢?人家可不是在蜜罐子里泡著的?”
馮瑤想到大牛對李青梧的百般呵護寵愛,不禁心頭一熱,脫口道:“我……我也能么?”
“為何不能?阿瑤,能與不能,全在你。你過得了這個坎,邁得出這一步,才能柳暗花明。傻姑娘,別自個兒把自個兒困死了。”
馮瑤咬了半天嘴唇,忽然嫣然一笑:“夫人,我仿佛記得,青梧郡主曾對您說過,別自個兒把自個兒困死了。”
葉蘭舟嘴角抽了抽,剛要開口,又被馮瑤打斷了:“夫人不遺余力撮合大牛與郡主,如今又為我配婚,府里的丫鬟小廝,也在您的張羅下成雙成對。您如此熱衷姻緣之事,為何單單不為自己籌謀?”
話音落下,馮瑤扭臉就走。
葉蘭舟“哎”了一聲,馮瑤又笑,笑聲清脆如銀鈴,加快腳步跑了。
葉蘭舟一怔,隨即會意,馮瑤這是答應了婚事。
她暗暗好笑,看來還是李青梧的大肚子更有沖擊性,這不,馮瑤竟然動心了。
葉蘭舟當即回屋,給穆清淮去了封信,將她為馮瑤和初八配婚之事告知他,并說自己想盡快為他倆把婚事給辦了。
只是葉蘭舟卻不知道,馮瑤之所以答應成婚,除卻對生兒育女的期盼、對葉蘭舟的信任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她不想橫亙在穆清淮與葉蘭舟之間,成為他倆的障礙。
穆清淮先后收到兩封信,第一封是葉蘭舟寫來的,說馮瑤和初八都答應了婚事,她想盡快為他們操辦。
穆清淮大喜,當即回信表示贊同,還讓葉蘭舟去威遠侯府的庫房里可勁挑,一定要給馮瑤置辦豐厚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地出嫁。
叫來妞妞送回信,就見妞妞嘴里叼著一封信,是馮瑤寫來的,打開一看,穆清淮惆悵了,又是一個對著月亮發呆到天亮的夜晚。
馮瑤催他加把勁,早日把終身大事給辦了。
他也想啊!可架不住人家姑娘不答應啊!
收到穆清淮的回信,葉蘭舟就開始為馮瑤置辦嫁妝。
初八跟隨黎溶多年,是有功名在身的朝廷官員,又是葉蘭舟做的媒,黎溶便以尊長的身份,為初八行三書六禮。
青龍大街的宅子空置著,葉蘭舟直接連同房契地契都給了馮瑤做嫁妝,另陪嫁白銀萬兩、錦緞百匹,其余嫁妝不計其數,其風光程度,不輸于二品官員嫁女。
馮瑤原本心里很是忐忑,但葉蘭舟給她準備的嫁妝實在太過豐厚,令她倍感惶恐。
“夫人,這宅子太過貴重,萬兩白銀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