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華公主一看,李青梧和馮瑤都在場,不禁又羞又惱,跺了跺腳,給穆清淮又記了一筆賬。
今天之前,她是金尊玉貴的莊王嫡女,王府郡主,得了皇上賜婚、破格封為公主的榮寵,風光無限。
可是驚魂一場,又被人看了笑話,她以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葉蘭舟一看莊華公主的反應,心里不禁一咯噔,她該不會是……
“公主請隨我進屋說話。”
莊華公主栽著腦袋,跟葉蘭舟進了內室。
葉蘭舟猜測著她的遭遇,十分同情,輕聲道:“公主若是不想說,那便不說,我給你查查可有受傷。”
莊華公主一怔,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夫人誤會了,奴家是騎馬時遇到狼群,受了些傷,因著傷在肩上,不便召府醫診治,這才來勞煩夫人。”
“遇到狼群?”葉蘭舟不禁一愣,“京城哪來的狼群?”
“是郊外樹林。”莊華公主撇臉看向肩膀上的傷處,“夫人請看,奴家身上的抓傷,便是狼留下的。”
葉蘭舟狐疑地去檢查那傷處,衣衫被抓破了,從布料的撕裂程度來看,的確像是銳利的獸爪所傷。
但如今已是二月中旬,再有十天就該是清明了,天氣并不多冷,平時穿的衣服最多夾一層薄棉花,騎馬的裝束更是輕便單薄,不夾棉花的。
三層單衫,疊在一起也沒多厚,可那爪痕只抓破了兩層布料,都沒傷到皮膚。
更何況,狼生性貪婪,沒道理都把一個弱女子的衣服抓破了,卻不傷人。
揣著滿肚子的疑惑,葉蘭舟把莊華公主的上衣解開,查看她肩頭的傷。
傷的確是有,但顯然是大力拍擊造成的,有些發紅,油皮都沒破,頂多有點軟組織挫傷,筋骨都沒事。
這狼,挺善良啊!
“夫人,奴家的傷勢如何?”
葉蘭舟微微一笑,安撫道:“不打緊,我用紅花油給你揉揉,休息幾日就好。”
她拿來紅花油,給莊華公主揉傷處,問道:“公主身邊怎么也不見個侍從?你獨自去郊外騎馬了?”
莊華公主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惱怒地道:“是威遠侯,他邀請我去郊外騎馬,可狼群一來,他!他竟丟下我跑了!夫人你說,他還是個男人么?”
葉蘭舟一聽,瞬間明白了。
合著這就是穆清淮說的妙計啊!
難怪那狼如此善良,只嚇唬莊華卻不傷她,不用說,肯定是賽虎它們客串的。
這混蛋玩意兒!山上的筍都讓他奪完了!
“不能吧?威遠侯可是我朝第一悍將,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不懼生死,他哪能干出來這么沒種的事?”
莊華公主氣得直打嗝:“我說的都是真的,夫人,你被他騙了!他根本就!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鼠輩!”
葉蘭舟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罵穆清淮。
這熊孩子,搞這么一出,他也不怕自己的名聲全搭進去,穆氏列祖列宗泉下有知,非被他氣得睜眼不可。
“我沒見過那姓穆的奮勇殺敵的模樣,但他臨危而逃,把我一個弱女子扔下喂狼,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里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哪有什么誤會!夫人,我為什么要撒謊?污蔑他對我有什么好處?皇上都已經為我二人賜了婚,若非他實在對不住我,我豈有抹黑未婚夫君之理?”
葉蘭舟只能訕訕地閉嘴。
給莊華公主處理完傷勢,葉蘭舟直接把紅花油連瓶子遞給她:“這瓶紅花油你拿去,每日揉個三兩回,幾天就能好。”
“多謝夫人。”
葉蘭舟沒問莊華公主打算怎么辦,從剛才的對話,她就已經看出來,這姑娘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
莊華公主走后,李青梧和馮瑤都來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她騎馬傷著了,傷處比較尷尬,不方便召府醫診治,這便來找我了。”
倆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葉蘭舟這么說,她們也不好刨根問底,探人隱私。
葉蘭舟打發四郎去威遠侯府看看穆清淮在不在,很快,四郎就過來回話,說幺叔一大早就出門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葉蘭舟頓時氣笑了,熊孩子,看他回頭怎么收場。
這一次,她說什么都不幫他了!
——
莊華公主一回到王府,就往莊王爺面前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自己死里逃生之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