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了，霍琰坐到他身邊，語氣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和南湘阿姨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也穩定下來了，我想跟她要個孩子，但怕你會覺得不舒服。”

霍玨早有預料，剛剛這頓飯上，父親一直用試探的目光看他，現在是趁著四下無人，才靠近他。

“我沒有意見。”

他面上毫無波瀾，心情卻極為復雜。

私心里，他是不想要父親和寧阿姨有自己的孩子，怕以后他們倆會忽視自己，可他又不想太過自私和任性，他們倆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事發生爭吵。

霍琰察覺到他的情緒，還想說兩句話安撫他，門外寧南湘也走了進來，坐到他們中間。

“小玨，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有事跟你爸聊聊。”

他愣了一下，也沒再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隔著不厚不薄的門板，他走路的步子停下，依稀聽到了里面的聲音。

“你跟小玨說這種話干什么！我沒那么想要自己的孩子，他就快高考了，別影響他心情！我有他這個兒子就夠了，他小時候就受夠了冷落，你還想讓他繼續這樣受委屈嗎？”

他難得聽到寧阿姨有這么暴躁的嗓音，莫名得覺得有些溫暖，她是向著自己的。

“以后我不要再聽見這種話！小玨那邊你去跟他說，反正我們只能有他一個孩子！”

怕是快說完了，他加快了腳步走進電梯間里，心臟砰砰直跳，不知是因為偷聽到了談話而緊張，還是因為她的話而覺得高興。

————

第二天早晨，他難捱激動的心情，一早就換了裝備跑去雪場，也沒聯系自己的教練，一個人在新手賽道練單板。

晨間的風很冷，刮在臉上又癢又疼，他卻覺得無比爽快，腳底的板越滑越快，直到他難以控制，摔了個跟頭倒在了雪地里。

“嘶！”

他動了動腿，倒吸一口氣，身上疼得都開始發麻了。

酒店里，月寶懶洋洋地起床換了身衣服，趴在床上糾結要不要去雪場再去玩一會兒，打開手機去看她教練剛上傳的滑雪視頻。

從三米高的跳臺落下，騰空轉體一圈半后帥氣落下，揚起的雪花差點都要迷了鏡頭。

“咦？！”

她把視頻全屏點開，看到角落里有一個異常眼熟的身影，快速滑過，然后隨著鏡頭移動，猛然倒進了白茫茫的雪里。

“嘖！真是一點也不省心！”

作為全家運動細胞最強的人，她義無反顧地換了滑雪服，跑到雪場去救人。

“這條視頻拍得不錯啊！鏡頭還挺穩的......誒！小月過來了，是不是要來練跳臺了？”

剛滑下坡道的教練贊賞了剛上傳的那條視頻，抬頭就看到愛徒滑著雪板下來，心中一喜，就要迎過去。

沒想到愛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在一個小雪堆前停下來，彎下身子，拍了拍雪堆頂。

然后那個雪堆動了動，發出微怒的聲音。

“嘶！別拍！”

月寶像是故意的，輕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