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以晴透過人群，恰好對上了明昭的眼睛。

那雙極其好看，黑白分明的明亮杏眼，隱約帶著幾分嘲諷，就這么跟她的視線在空中對上。

明昭的眼睛太過好看，微微上挑的眼尾仿佛總帶著幾分慵懶和妖異，讓明以晴一陣煩躁。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了明昭的視線，然后咬著唇低下了頭。

她該怎么辦……

如果現在跟著桑未認錯，那就等于她當眾承認了自己的欺騙行為。

可若是不承認……現實已經被啪啪打臉了，她還有什么資格不承認呢？

明以晴只覺得腦袋一陣陣嗡鳴，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話：事情怎么會變成了這樣？

這一天，她準備了那么久。

她為此日日夜夜苦練，想盡各種法子賺來了這個機會，終于，她萬事俱備地站在了京城這片土地上，成為了所有人的中心。

可是，怎么就急轉直下了？

明以晴猛地瞪大雙眼，任由眼淚從眼眶瘋狂的涌出來。

對！是明昭！

明昭清越微冷的嗓音仿佛響在耳畔。

——“你沒機會了。”

五個字，像是魔咒，讓她渾身冰冷。

而此時，現場的所有人都看著明以晴，等待她做出什么動作。

但是，她沒有。

錯的是她，可率先真誠道歉的，竟然是同樣被蒙蔽欺騙了的桑未大師。

這人品……高下立判。

“桑大師，這并非你的錯。”

“要怪就怪那宵小之徒，無恥之輩！”

“是她欺騙了你，欺騙了所有人！”

“她不止偷偷模仿了人家世外高人的字跡，來冒充自己的原創書法，而且還在網絡上將別人破解的殘棋功勞，攬到自己的身上，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桑未大師被蒙蔽，將她視為新星，帶到這里來！”

“對！她剛剛下的那局棋，簡直太臭了！我都不想讓別人知道，在白芷院內居然有這樣的臭棋簍子！”

“實在太丟白芷院的人，丟京城的人！”

一眾文人墨客，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人，此時頓時人人都開始討伐起來。

“這女孩好像說是錦大附中的？那么好的學校，竟然也會又這樣人品的孩子？”

“這是家里沒教好吧，跟學校也沒什么關系。”

明以晴慌亂地站在那兒，身體僵硬，耳畔是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話，讓她幾乎崩潰。

就連桑景御都在鞠躬后抬起頭來，冷冷瞥著她。

桑景御也沒想到，明以晴此時竟然還不覺得自己有錯，眼神里不帶著慚愧和懺悔，居然是不解和憤怒。

心中那對兒時的惦念，徹底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