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明昭皺著眉，立即搖頭。

時淵穆的聲音微微低下來，并沒有平日里的霸道強勢。

“你有奧數獎項，完全可以走特招考試。我已經給你報了名，只需要過幾日傷好了，去京城參加即可。”他凝眸看著她那張愈發漂亮的小臉，“我不會給你走后門，最終還是靠你自己。”

他了解她。

明昭聰慧過人，幾次考試都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

但她從未自傲，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樣，參與高考，用自己的實力考取真正的成績，和所有人一樣，收到錄取通知書，再去大學中堂堂正正報名。

他本身也不想阻攔，但如今看著她受傷還要堅持考試，他卻是不愿意的。

明昭沉默下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又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不知為何，眼眶忽然有些發燙濕潤。

大概是……回想起了類似的事情吧。

同樣的事情，同樣的選擇，如果身旁的人換成師父……肯定不會是如此平和的商量和詢問。

而是強迫，禁錮，壓抑……

師父將她當做自己的附屬品或者寵物一般，不允許她生出一絲一毫逃脫和飛躍的心思，也不在乎她究竟什么想法。

他會覺得什么狗屁高考，根本就是沒必要，簡直胡鬧。

師父不會考慮她喜歡什么，只將自己覺得好的東西全都捧到她眼前，將他覺得不好的東西全都扔到一邊，甚至殺了、處理了。

可眼前時淵穆卻不一樣。

他明明可以直接說，自己能讓她不必考試也弄到京大的錄取通知書，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進入想去的學校。

他有這個能力，但他沒有這樣。

他只是在站在她的角度問她，幫她想辦法，與她商量，順著她的意。

真真正正，將她當做了一個平等的伙伴。

一個活生生的人。

明昭吸了吸鼻子，心臟處有什么東西滿滿當當的，像是要溢出來。

時淵穆微微一怔，沒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漸漸紅了眼圈。

那張白皙漂亮的小臉，一雙杏眸染上了紅意，漸漸的，竟然還有水汽涌上來。

這一幕直接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他的口氣明明已經盡量很溫和了，難道還是讓她覺得過于嚴肅兇惡了？

時淵穆心中有些懊惱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平日里就不該那么嚴肅冷酷，不然也不至于到了此時，連如何對一個小丫頭溫柔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對。

“別哭……”一向俊美冰冷的男人，此刻卻皺著眉，像是面臨了巨大的難題。

他伸出手想給她擦眼淚，再安慰兩句。

但她的眼淚包在大大的眼睛里，并沒有涌出來，他伸出手卻沒東西可擦。

至于安慰……他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他只會罵人，不會哄人。

遲疑了半晌，他最終只好深深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你如果實在想去考試……就去吧。”

明昭只是心中胡思亂想了一通，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回過神來，眼前的男人竟然莫名松了口。

她有些不明所以，抬手揉了揉眼睛，那雙好看的杏眸亮晶晶的。

睫毛上被她揉得沾了些小水珠，看起來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