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么多年,她很少去想起江逾風,跟愛恨無關,純粹是因為太忙了,身后有一個鞭子,每天都在抽打著她,逼著她往前走。
唯獨那次,她在回家的高速上,忽然想起江逾風來,眼睛瞬間便模糊了,有一點想他,如果他在,絕對不會讓她,更不會讓孩子們過得這么辛苦。但是也有一點恨他,恨他這么多年都不來找她一次,哪怕來找她一次,她心里便也好受一些。
過去那些愛,就在這幾年里,慢慢積蓄成了一份難以消散的恨意。那次回家看到林小念額頭摔的那個大包,她心疼死了,后來盡量能不出差就不出差,需要出差的案子,她接得非常少。
她作為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在事業上局限性很大,即便她已經很努力往前跑了,但是當別的律師跟客戶應酬時,她只能回家陪孩子;當別的律師能接一些跨省跨市的大案子時,她只能接本市的案子。所以她還無法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樣的律師。
“禾眠,吃完了嗎?”易木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像是晃神了想到遙遠的過去,所以他把她拉回來。
“吃完了,走吧。”林禾眠起身,見易木旸已經熟練地背起兩位小朋友們的包,然后去游樂場幫他們穿鞋。
林禾眠對易木旸又改觀了不少,平時看著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但是實際上,很細心周到,難怪小朋友們會這樣喜歡他。
易木旸開車送她們回家,兩位小朋友許是玩得有點累了,上了車之后,沒多久就睡著了。車內沒有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難得很安靜。
又開了一會兒,易木旸忽然把車停在路邊。
“我下去一下。”他輕聲說著,就解開了安全帶開車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