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心底的焦急,嘆了口氣,對江遠安道:“老爺,我們都希望母親的病快點好,但請了那么多名醫,連宮里的太醫都來看了,說母親這病來的兇猛,已經藥石無醫了,母親待大小姐這么好,大小姐她……她為什么不能讓母親安生地走完最后一程。”
說到最后,薛蘭眼淚落下,倚在江遠安的懷里哭的悲痛欲絕。
江遠安低頭看她,對上她淚光閃爍的眼,心臟絞痛,撕扯揉搓般的疼讓他煩躁不已。
“侯爺,您把大小姐帶出來好不好?”
江遠安直愣愣地看著薛蘭,下意識地點頭。
“侯爺,您別聽她的話,老夫人待大小姐這么好,大小姐根本沒有理由去害老夫人啊!”
紅繡再怎么聲嘶力竭,江遠安是一個音都沒聽進去。
他眼神陰郁,神情猙獰,身上充斥著森冷的殺意。
“姑姑,我們該怎么——”
梨兒看著這樣的江遠安心里發怵,話還沒說完,一股大力扯掉了她手里的椅子,眼前天旋地轉,她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四肢百骸傳來劇烈的疼痛,梨兒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紅繡也沒好到哪里去,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動下手指都費勁。
江遠安是一個武將,要不是他右腿被江姝檸踹傷了,能直接要了兩人的命。
外面動靜鬧得這么大,江姝檸自然也聽到了。
但她不敢有片刻的分神,咬著牙關靜心施針。
說來也奇怪,檢查了這么久,她是還沒有找到祖母的病因所在。
但好好的一個人,哪會說不行就不行了。
江姝檸用拇指擦了下老夫人唇角的血,捻了一下后湊到了鼻尖。
除了血腥味外,她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江姝檸腦海閃過一道白光,從老夫人身上拔出一根銀針。
果然,針尖的部分有些發青,像血里的香氣一樣,很淡,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祖母這是中了斗雪蘭的毒!
她曾在醫書上看過這種毒。
斗雪蘭,在地里待十年,而后破土而出,下雪時開花,幽香似蘭,因此得名斗雪蘭。
開花時連根挖出,汁液有毒,少量服用只會頭暈目眩,惡心嘔吐,要不了命。
服用的多了,便會嘔血不止,直到咽氣。
尋常的大夫不了解此毒,脈把爛了也找不出原因,只會來句突發惡疾,大限將至。
江姝檸目光冷沉,拿出解百毒的藥丸塞到老夫人的嘴里。
制毒解毒的藥在空間二層,她還沒消費到位,一直鎖著。
這解百毒的藥丸是她用一樓的藥配制的,解常見的毒尚可,對于斗雪蘭的效果微乎其微。
現在沒有辦法配置解藥,江姝檸用針封了老夫人的幾個穴位,減緩血液流動,以維持性命。
“抓住這個孽畜,把她關到柴房!”
這時,江遠安帶著護院破門而入。
江姝檸撐著床榻緩緩起身,冷聲道:“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你對你祖母做了什么?!”
江遠安指著打開的藥箱,里面有許多東西是他不曾見過的。
想起薛蘭的話,他失去了理智,惡狠狠地掐住了江姝檸的脖子。
江姝檸憋紅了臉,扣著他的手背艱難出聲:“江遠安,你也敢動動你的戀愛腦,祖母對我的偏心府上人盡皆知,有她護著我,府上誰敢欺負我?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要害她,那你倒是給我一個害她的理由!”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