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傷口感染化膿引起的高熱,我已經給他重新清理包扎,身上溫度也在慢慢往下落。”
“那就好,那就好……”
魯國公夫人強撐著的那口氣懈了下來,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夫人!”魯國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安撫性地拍著她的背,“兔崽子沒事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周衍對江姝檸行了大禮,聲音溫潤卻格外堅定,“多謝江小姐再次出手相救,你的恩情我們無以為報,日后只要你開口,無論何時,我周衍都愿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姝檸還未開口,魯國公糾正道:“不是衍兒一人,是我們整個魯國公府都是你的后盾!”
周衍被這句話驚到了。
自三皇子因為參與走私私鹽一事被廢后,朝中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局勢未明。
太子性子懦弱愚鈍,不是治國之材,部分大臣心中早已不滿,起了改立太子的心。
但因太子占著嫡出的名分,這些年行事又規矩謹慎,讓人抓不到錯處,這才一直僵持著。
皇上子嗣稀少,能擔大事的皇子更是屈指可數。
三皇子勢弱,不得圣心。
安王不良于行,更是與太子之位無緣。
一朝太子被廢,新太子很有可能是在在外征戰的成王。
成王出身顯赫,母妃是可以與皇后平分秋色的楊貴妃,祖父是鎮國公,手握三十萬大軍,常年駐守邊疆。
都覺得成王會是最后的贏家,周衍卻不這么想。
成王母族會是他的助力,也是他最大的攔路石。
外戚干政,手握重兵是當今皇帝大忌。
成王是比三皇子,安王好些,但也是有勇無謀,只懂打仗的莽夫一個,根本不懂如何治理朝政。
想必朝里那幾個老謀深算的大臣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遲遲不愿意站隊。
亦或者他們和他一樣,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想賭一把,把賭注押在攝政王身上。
他能想到的事父親一定比他更清楚,江姝檸是攝政王未過門的王妃,父親那句話是把魯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都獻出去了。
江姝檸沒有想到這些,她受寵若驚道:“魯國公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周衍本就是我的病人,在他病好前我理應對他負責,您不必如此客氣。”
“姝檸說的沒錯!”魯國公夫人推開魯國公公,嗔了他一眼后握住江姝檸的手,“姝檸是自家孩子,你們見誰和自家孩子客氣的?!”
江姝檸懵了一下,理清話里的意思后反應了過來。
魯國公夫人還沒死心,還惦記著認她為干女兒的事!
她連忙把話題移到了別處,說起周珩的傷口。
“我看傷口四周皮肉有泛白的痕跡,像是被水泡過……”
魯國公夫人立刻否認,“這不可能!你把該注意什么寫的清清楚楚,我還特意囑咐了下人一定要按照上面寫的小心伺候,為了不讓他碰水,身子都是用巾帕擦的。”
都這樣說了,江姝檸哪還能再說什么。
伺候的都是魯國公府的人,她一個外人手伸得太長惹人嫌。
“周珩現在已無大礙,要是他再有什么不舒服直接派人……”
江姝檸余光看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嘴。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