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安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在隨從地攙扶下,步履蹣跚地上了馬車。
“回府!”
酒樓二樓雅間,蕭承淵臨窗而站。
江姝檸剛拿出盒子,就聽見他說了一句,“他的腿受傷了。”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我又沒問。”
他繼續道:“昨晚回府的路上摔的,天太黑,沒看清路上的冰,他沒有請大夫治療,這樣下去,這條腿很難保住。”
“蕭承淵,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你有什么資格管我的事?!江遠安他早就不是我父親了,我沒讓他償命都已經是仁至義盡,從此以后他是死是活,是不是會斷腿都與我無關!”
江姝檸的情緒突然失控,朝他怒吼。
屋子里的氣氛陡然起了變化。
蕭承淵并未發怒,沉默地注視著她,眼底情緒難明。
江姝檸喘息著,逐漸恢復冷靜,頭疼欲裂的感覺也輕了不少。
她閉了下眼睛,手指用力地掐著掌心。
她知道不該把對江遠安的怒火撒到蕭承淵的身上,但她方才頭疼已經沒有辦法思考,情緒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身上提不起半點力,江姝檸跌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低聲道歉:“對不起!”
蕭承淵動了動嘴唇,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江姝檸難受的樣子,心里的酸澀涌到了鼻尖,他姿態倉皇地轉過身。
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他!
他明知道江遠安做了很多傷害她們母女的事,明知道她恨江遠安,但他還是故意說了這些話。
他想讓江姝檸心軟,想讓她原諒江遠安,想讓她回到江家。
他與她相差七歲,在他眼里,無論江姝檸如何聰慧獨立,她都是需要人照顧的小姑娘。
她與江遠安的關系重修于好,她就有了依仗和靠山。
有朝一日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放心地離開。
彼此壓抑沉默許久,江姝檸最先開了口。
她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這是皇后給我的,她說是為了感謝你的提醒。”
蕭承淵收拾好情緒,轉身看她。
對于方才的事,他們默契地閉口不提,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既然她送給你了你就拿著。”
江姝檸搖頭拒絕:“這鐲子看起來價值不菲,我不能收,再說了又不是我幫的她……東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蕭承淵拉住了她的胳膊,唇角微勾,無奈的語氣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本王話還沒說完,你急什么。”
江姝檸定定地看了他兩眼,重新坐回椅子,催他趕緊說。
“皇后是不是還想讓你給太子妃診治?”
“你怎么知道?”
問完,江姝檸就覺得自己白癡。
宮里都有他的人,區區一個太子府有他的眼線再正常不過。
“本王需要你告訴皇后,太子妃之所以一直沒有身孕,是中了一種毒。”
江姝檸怔了一下,不太敢相信,“你為何要對她下毒?!”
“……”
蕭承淵怎么都沒想到她會這么問,直接給自己氣笑了。
“本王給她下了毒,再讓你找皇后揭發出來,你說說本王為何要這樣做?”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