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司獄從前院跑來,“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呢?!”
幾人迅速站成一排,擋住一片狼藉的桌子。
“沒,沒干什么。”
司獄訓道:“傳旨的公公正和少卿大人說著話,馬上就要過來了,你們趕緊把這里收拾干凈,要是讓少卿大人看見了,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圣旨?
頭頭一聽,立刻變了臉色。
地牢里沒關幾個人,能讓皇上親自下旨的,除了那位攝政王妃還能有誰?
完了,完了,這次他是徹底完了。
頭頭仿佛看見了頭頂上懸著的鍘刀,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冷不丁的,司獄嚇了一大跳。
“你——”
頭頭猛地抱住他的大腿,仰著臉哀求,“馬大人,求您救救小人,攝政王妃她——”
話還沒說完,大理寺卿就帶著宣旨的小太監走了進來。
“馬衛伯,你還在站在這兒干什么呢,不是讓你把攝政王妃請出來接旨嗎?”
司獄咬牙掰開頭頭的手指,一腳把人給踹開,“卑職這就去。”
“不用了,既然都到這里了,我們進去也無妨。”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后的貼身嬤嬤,宮里人都尊她一聲“容佩姑姑”。
宣旨的小太監點了點頭,“姑姑說的是,煩請李大人在前面帶個路。”
大理寺卿一手提燈,一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您二位這邊走。”
等他們開門進去,司獄正準備跟上,頭頭拉住了他的袖子,小聲問道:“這個姑姑是誰,連皇上身邊的人都聽她的話。”
“正三品的掌事嬤嬤,太后娘娘的心腹,別說小太監聽她的話了,就連皇上也得給她三分薄面。”
頭頭眼神呆滯,再次跪地。
他這時才想起攝政王妃很得太后娘娘的寵愛。
有太后娘娘這么大一個靠山,攝政王妃出去只是早晚的事,他當時怎么就豬油蒙了心,答應了鎮國公呢。
頭頭悔的腸子都青了。
牢房窄小昏暗,上面連個窗戶都沒有,只有甬道上的火光能勉強照亮幾分。
江姝檸躺在棺材板一樣的床上,睜眼看著房頂。
這里不分白天晝夜,她不知自己被關進來了多久。
身體每個骨頭都像是打斷了重組一般,連呼吸都是痛的。
每隔幾個時辰,就會有人對她動刑,逼她簽字畫押,讓她認下謀害皇嗣的罪名。
江姝檸半點不松口。
因為這個罪名一旦認下,再也沒人救得了她。
身上的傷口在拉扯間反復開裂,潰爛發炎,只靠營養液支撐的身體極其虛弱,哪怕她用了最好的消炎藥,也依舊壓不下去高熱。
恍惚間,江姝檸閉上眼睛,眼角清淚沒入發絲。
“蕭承淵……”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