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你跟爺爺，我的童年其實算不得辛苦！”

馮橖不但不嫌棄張桂英的嘮叨，反倒覺得能這樣跟張桂英一起促膝暢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你是個孝順孩子，爺爺奶奶有你也很幸福！”張桂英拍了拍馮橖的手，但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眼皮也快閉上了。

馮橖看她很累的樣子，于是說：“奶奶，你睡吧，我明天早上再叫你！”

張桂英輕輕的點了點頭，等馮橖關燈的時候，她又強撐著說了一句：“糖糖，你……不要傷心啊！”

馮橖愣了一下，以為張桂英又犯糊涂了，于是說：“奶奶，我不傷心，我現在很開心，因為我想再多陪你好多好多年，你睡吧，等你醒了，你的病就好了，大醫院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的！”

張桂英微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奶奶困了……”

“好，晚安！”馮橖說著，按滅了張桂英房間的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堂屋里，白熾燈閃耀，映照著馮橖那張充滿期待的臉，馮橖忽然想起陳情表里面的一句話：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余年！

次日，清晨，雞鳴響起，晨炊裊裊。

馮橖習慣性的早起，煎好雞蛋，熱好牛奶，端到桌上，再去敲張桂英的房門：‘奶奶，起床吃飯了！’

敲了兩下，沒人應，馮橖把門推開一條縫，接著透進去的曦光，看到了躺在床上，面色安詳的張桂英。

“奶奶，起來吃飯了，吃了我們還啟程！”

馮橖推門而入，走到張桂英的床上，輕輕的推了推她的肩膀，觸手之下，驚覺不對，臉色大變。

“奶奶……”馮橖聲音抖得不能自己，伸手探上張桂英的鼻息，但這一探，卻驚得她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