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麟靜默片刻:“軒轅。”
“我與你的猜測恰恰相反。”墨白搖頭,嗓音淡然沉定,“我賭這個天下最終姓夜。”
榮麟皺眉:“軒轅容修是個帝王之才。”
“可他甘愿為了一個人而放棄帝王之位。”墨白說道,語調波瀾不起,“能放棄第一次,就能放棄第二次。”
此一出,榮麟頓時沉默了下來。
能放棄第一次,就能放棄第二次?
也許墨白說得對。
那個人為她放棄了天下,放棄了男兒傲骨,昆侖山前虔誠叩拜的畫面還清晰浮現在腦海,汗水打濕發絲,鮮血染紅了額頭和膝蓋。
那是個多驕傲霸氣的人啊,卻為一人屈膝又折腰。
離問鼎天下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卻最終功虧一簣。
那般情深,那樣的執念,怎么會是區區江山可比?
榮麟沒再說話,沉默倚坐窗前,靜靜享受被無邊孤寂包圍的滋味。
這一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周遭一片安靜,天地間萬物都已陷入沉睡。
寒氣繚繞的宮殿里,鮫綃煙羅軟絲帳幔依舊無風自揚,薄淡云霧飄飄裊裊,寒氣彌散,包圍在寒氣與霧氣之后的封閉宮室之中,兩人都已經陷入深度沉睡。
躺在暖床上的夜紅綾,做了個很長很長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