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靈巧的黑貓從灌木叢中躍了出來。
如綠寶石般耀眼的瞳仁盯著小如煙,喵喵叫了一聲,小如煙卻沒看黑貓,反而抓起手邊石子咿呀咿呀猛丟了過去。
有人吃痛的悶哼聲響起,許云恒跟太子對上視線。
“老二?”
氣氛微妙。
自從上次見面后,他便和母妃被禁足在殿中無法自由出入。
過了沒多少時日,聽說父皇查出那異香珊瑚中有慢性毒藥,搜出證據后將母妃打入了冷宮,他尤記得臨走前母妃充滿血絲的雙眸。
“我兒,定要替母妃報仇雪恨,這罪責已經被本宮攬了個干凈,怪不到你頭上,就算陛下再怎么查,人證物證銷毀都尋不到根源。”
“切記謹慎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跟人正面起紛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隱忍不發就是你最好的出路,假以時日門生壯大,定然能重振旗鼓將太子扳倒!”
字字句句敲打在他的心上一刻都未曾忘卻。
不出三月,母妃一尺白綾懸梁自盡,自己也被隨意丟到了宮中不受寵的熹貴妃名下。
整日瞧她煮茶下棋,半點爭寵的意思也無,不由心寒。
他貴為皇嗣逃過一劫。
但終歸成了不受寵的皇子,皇帝對自己有了戒心更加不愿傳召自己到御前,喚太子倒勤了不少。
思及此,許云恒眸光大恨,但面對兩人也只能勾出一抹溫潤的笑意,輕聲開口:“這么巧,能在這里碰上大哥?是帶如煙出來玩的吧。”
許楓霖盯著許云恒眸色淡淡:“二弟,國子監布置的課業都寫完了?竟然有心在御花園內閑逛。”
他明知道自己因為禁足的事,幾乎兩月都未出過宮!
許云恒面色扭曲一瞬,片刻后緊繃腮幫,勉強笑道:“太子說笑了,母妃突發變故,我搬了次寢宮去熹貴妃住處。”
話說得已經夠委婉,可許楓霖還不罷休,佯裝恍然:“原是如此,我都忘記這茬了,還請二弟……莫要沉浸在哀傷中,你母妃給父皇下毒,那是包藏禍心天大的罪恕,未曾牽扯你就好。”
這下,許云恒如沐春風的面上起了一絲裂痕。
平日里兩人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什么陰暗的小動作都是在背地里琢磨,怎么今日一見,許楓霖像是對自己有了敵意。
許云恒抿唇,過了片刻笑得溫和:“多謝大哥關心,小如煙今日的裝束倒襯得人粉面桃腮,好可愛。”
話音剛落,他就要上前來逗弄小如煙,卻被奶娃娃猛然揮開,尖叫著揮舞圓潤的小手臂,沒過多久就號啕大哭:“壞!壞!”
許云恒面色陰沉,攥緊雙拳直起身子:“看來如煙妹妹還真是不喜歡我。”
就你也想碰我!上次使壞還不夠長教訓嗎!?
我就哭!哭得你腦殼疼,就是不給你面子!太子哥哥可比你這種假惺惺的笑面虎好上千萬倍
許楓霖忍俊不禁笑出聲:“如煙還是小孩子,二弟莫要放在心上。”
“不過也奇怪,小如煙對誰都樂呵呵的,卻唯獨對二弟你如此排斥,也許是因為你上次下手沒輕沒重傷到她,記仇了吧。”
話中意有所指,許云恒險些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