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沉發呆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他轉過身，深邃的眸光依舊那么冷淡，鋒利的面孔被堅冰覆蓋著，讓人窺探不到他的任何情緒。

蘇凝雪站在門口看他，眼神似乎跟以往不同。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江墨沉靠在桌子上。

蘇凝雪默了默，才將斟酌了半天的想法脫口：“你喜歡我嗎？”

她看著江墨沉深邃的眼睛，期待他給一個令她安心的答案。

然而，她等了半天，只看見男人薄薄的嘴唇緊抿著，皺起的眉紋明顯，反復遇到了世紀難題。

“你覺得呢？”一句冷冰冰的反問，如同一只無形大手將她推遠。

“我知道了。”蘇凝雪低下頭。

心情有一種難以喻的沉重，這段日子住在江家，她一點點得到認可，與他的父母、爺爺奶奶，已經互相接納彼此，作為重要的家人。

她之前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抱著隨遇而安的態度擺爛，從而接受了這樁婚姻，哪怕，這期間不斷冒出詆毀跟質疑的聲音，她要么化解，要么無視。

卻忽略了一件最根本的事。

那就是——江墨沉并不喜歡她。

“我們離婚吧，趁現在一切都來得及，我還你自由，也給我自己留一個體面。”

江墨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震驚到瞳孔收縮，他邁步過來，一把抓住蘇凝雪的胳膊。

因為生氣，他并沒有留意到，在他大手之下，她手腕上一片顏色變重的淤痕。

“你說什么？再說一次！”他硬梆梆的嗓音，如同石頭一般硌人。

蘇凝雪抬頭，漆黑的瞳仁盛著他冰冷容顏，當中緩緩流淌的光澤，少了往日神采。

“我們離婚吧。”

“你覺得你嫁的人是誰？突然說離就離，你當我是什么，當我江家是什么！”江墨沉瞇起雙眼，從結婚到現在，他第一次外流情緒吼她。

蘇凝雪被他吼的心顫，是以，聲音也在跟著顫動。

“我沒有……”

蘇凝雪突然被扯到一堵堅硬的懷抱里，他的大手緊緊的攥著她的后腦勺，用力恨不得將她捂緊身體里。

他的結實的胸膛起伏著，心跳隆隆作響，聲音隱忍又沙啞的低語：“我們江家只有喪偶，沒有離婚一說！”

江墨沉雙眼逐漸彌漫上血絲，他并不知道怎樣才算得上喜歡，可是，單純想到會失去她，就心口發賭，一陣陣的難受。

是以，他又堅定重復了一次。

“離婚，你這輩子都別想！”

“你又何必這樣……”蘇凝雪像貓兒一樣哭起來。

她猜測，江墨沉不肯離婚，應該是怕別人亂猜，對他聲譽不利。

“如果你擔心被議論，你可以對外說我不好，說是我想要結束，這樣就不會影響到你的……”

“住口！”江墨沉放開手，他冷峻的面孔覆蓋堅冰，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波濤翻滾，釋放出的凝重之色，不亞于他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嚴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