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也是來報道的。
沒比賽。
他——他也失憶了,不可能記得她到底有什么才華。
顧晚眼神疑惑透著探究,厲寒錫就平靜地補充解釋說:“你在我面前確實沒有畫過畫,但是前天在我們睡過之后,我就立刻讓人去調查了你所有的事情,后來自然而然地我就順利看到了你的畫作——很有靈氣。”
顧晚并沒有被夸后該有的欣喜。
她只是覺得微妙。
因為仔細想起來的話,厲寒錫好像很少有主動地夸過她在繪畫方面的天賦,他偶爾就算夸她也是在床……或者廚藝上,很少會是因為她最引以為傲的天賦和汗水澆灌下獲得的成果而夸贊她。
這讓她心底感覺異常微妙。
先前她總覺得厲寒錫好像喜歡她,能為了她只身犯險,豁出性命。但厲寒錫又好像不太喜歡她,因為他喜歡她給他做飯,喜歡她能帶給他安慰和清靜,他喜歡她能給他帶來的益處,他不喜歡她本身的缺點或者對他不利的東西。
他喜歡的所有都是對他有利的。
他不喜歡她的靈魂。
所以他在察覺到她的靈魂想往更廣闊的天地飛翔,在察覺到她想要逃脫他的掌控時,他并不允許,他異常地憤怒。
他威逼利誘,甚至還想著哪怕用逼迫或者別的手段迫使她不得不留在他的身邊。
他完全忽略了她的需求。
忽略了她靈魂發出的聲音。
他好像喜歡她。
又好像一點都不喜歡她。
所以顧晚陷在那段感情里百般猶豫糾結,她舍棄不下卻也沒辦法心無旁騖地再次擁抱這段感情。
她只能逃避。
可是……
可是這次再度重逢,她卻從厲寒錫口中聽到了一句關于她繪畫方面的夸贊。
這句夸贊直接穿透幾年的晦暗直擊她的靈魂。
顧晚伸手捂住眼。
她想笑。
又隱隱地覺得有些可悲。
厲寒錫好像在徹底遺忘了她之后,終于學會了該如何尊重她的靈魂。
算是好事嗎?
……
“謝謝你對我繪畫能力的贊美之詞。”顧晚也只能勉強收斂了外泄的情緒,勉強勾唇輕笑著對上厲寒錫的眼睛,補充說:“你所說的條件我可以答應,那么比賽機制更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顧晚迫使自己從微妙且酸澀的情緒里抽身而出。
她深呼吸。
努力將話題拉回正軌。
“我還有些事……”
“為什么要對我比如蛇蝎?”厲寒錫聲音像是有些委屈的低落,“就算你想要跟我保持距離,卻也不至于要將我當成洪水猛獸吧?畢竟美展競賽還沒有開始,你這么得罪我,難道就不怕我收買評委給你穿小鞋嗎?”
顧晚平靜地說:“你不會。”
“什么?”
“以權謀私,你不會。”
顧晚對厲寒錫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畢竟之前自己因為趕作業所以幾乎好幾天都住在畫室里,錯過了好幾次厲寒錫胃病發作想吃她做的飯菜的事情,他恨得牙癢,卻也沒舍得對她做什么說什么——
明明,只是收了畫室鑰匙就能解決。
或者干脆逼迫她直接輟學留在別墅里伺候他。
這樣一針見血且永絕后患。
畢竟顧晚是厲寒錫花了三個億“買”回別墅的,他想對她做什么都該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厲寒錫卻什么都沒有做。
甚至在她疲倦得不行的時候,還屈尊降貴地將她抱回了房間照顧她。
然后輕輕吻上她疲倦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