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紅色感嘆號真的狠狠地刺傷了厲寒錫的心。

他不明白。

重新翻看在網上重金買來的追求女神指南，看到其中最為明顯的一條紅色信號筆標注的一項“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的那行字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

難道這樣還不夠刺激嗎？

唔。

顧晚覺得還不夠？

那要怎樣呢。

……

顧晚憤怒之下直接拉黑刪除了厲寒錫，但之后卻又很詭異地翻來覆去睡不太著，她罵罵咧咧地重新坐起來，將枕頭丟在地上。

想罵人。

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罵誰。

畢竟她之前之所以跟厲寒錫簽訂合同就是為了這個，那他提議或者要求似乎也沒有錯，更為重要的是她居然有那么偶爾的瞬間，她覺得厲寒錫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追求刺激的話那樣確實也挺……

停。

顧晚強迫性地搖搖腦袋。

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強硬地揮散，閉眼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睡覺。”

顧晚強迫自己閉眼休息。

……

但是晚上她好不容易睡著了后，發現自己卻睡得好像并不怎么安穩。

一直在做夢。

始復循環。

一直夢。

剛開始能到自己在湛藍天空下的白云上躺著曬太陽，后來白云變黑了，她被雨水砸得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

而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勉強收拾好了自己的狼狽姿態后，就又有野獸來追咬她，顧晚好不容易逃脫了野獸的追趕，但緊接著又被什么人給抓住困在了漂亮卻冰冷的籠子里。

她試圖掙扎試圖反抗但都沒有用，最后還能感覺到籠子外的人動作親昵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那手非常溫柔，可她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疼。

但是卻猶如針扎一張的難受。

脊背發冷。

全身都發麻。

……

夜半。

慕容塵坐在顧晚的床邊，伸手輕輕地摩挲過她的眉眼，察覺到她因為他的觸碰而微微皺起眉時，他眼底有些幾分煩躁的嘲諷和晦暗的不滿。

“就這么討厭我的觸碰嗎？即便是在夢里，被觸碰到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地皺眉，想要后退和逃離？”

慕容塵不明白。

他稍微湊近了些，近到甚至如果顧晚現在就睜眼的話，眼睫毛恨不得都能碰到他的眼睫毛的程度。

“真的……”

他的聲音近乎是無助的喃喃。

“有這么地討厭我嗎？”

慕容塵不知道。

但是慕容塵很不高興。

他想伸手將顧晚眉心的褶皺撫平，但又畏懼于這樣做會讓顧晚醒來，所以最終還是悻悻地收手，無助地近乎茫然又貪戀依賴地，垂眼靜靜地看著她。

像是這樣就能獲得短暫的清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