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被看破了。

也是今天實在太累太忙，以至于她剛剛進浴室之前竟然完全忘記了白天的事情。

嘖。

顧晚后悔地腸子都青了。

乖乖地坐在旁邊等著慕容夫人主動詢問什么。

可——

慕容夫人卻哼著輕快的曲調拿著睡衣進了浴室，留下顧晚呆愣原地胡思亂想，為什么媽媽卻沒質問或者關懷她身上這些曖昧的痕跡這是怎么回事呢？

好怪。

可能慕容夫人覺得眼下洗澡才是要緊事，等到洗完了才會出來跟她興師問罪？

所以顧晚繼續提心吊膽，但是等慕容夫人洗完澡護膚完畢，甚至躺進柔軟的被窩里后卻也沒有主動提及顧晚身上的痕跡，顧晚只覺得這陣沉默就好像是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自己的脊梁骨上，她忍了又忍卻到底沒忍住小聲地試探著問：

“媽媽你怎么不問我什么呢？”

慕容夫人躺在柔軟的被窩里，抬頭溫柔地看著她，“寶寶希望媽媽問你什么呢？”

“我……”

顧晚有短暫的卡殼和沉默。

其實如果慕容夫人直接問了她的話，她應該一時間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或者解釋的話語來。

可是慕容夫人如果不問，她反而卻會不住地提心吊膽和去反復思量這件事情。

“媽媽知道寶寶現在長大了，寶寶想要擁有自己的生活和真的跨步向前了，媽媽只會高興，媽媽不想也不會插手寶寶的任何想法和行為的。”

慕容夫人起身輕輕地抱了抱顧晚，“有些事情媽媽其實看的很清楚，寶寶，你不喜歡你小叔對吧？”

顧晚沉默。

顧晚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

“小叔他人很好。”

“他對你確實是很好的，當初你爺爺也開玩笑地說過等你長大后就讓你嫁給他，也算是知根知底。但那只是老人家的戲而已，你爺爺只是不舍得我們家唯一的一個女兒嫁到別人家里去，所以才說的那些話。并不是我們家真的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要讓你小叔做我們家的童養夫的準備，甚至可以說，從一開始你的小叔就跟我們家里的人一樣了，都是我們的親人。”

“而親人之間可以放心大膽地表達說是或者不是的，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慕容夫人說到這里的時候，還跟著伸手輕輕地撫摸過顧晚的頭發，眼神溫軟和藹：

“這幾年的相處我都看在眼里，我看的出來你小叔是真的特別喜歡你，但是也能看的出來你對你小叔確實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這也是我為什么會支持你回到華國參加這次美展競賽的原因之一——”

慕容夫人眼神溫柔寬闊，就像是顧晚夢里那片象征自由的廣袤無垠的天地。

“我知道你雖然表面看著好像真的不想再重新踏入這片土地，但其實你的心卻一直沒有離開這里，所以我想，或許也只有這里才能真正解開你的心結所在。”

“……”

顧晚懵懵地垂頭看著自己的手，她緊張的時候就已經擰東西，衣角、被角、甚至包包或者手指。

這是她緩解緊張或者平復心情時難以控制的小動作。

她本來以為自己經過這幾年的沉淀已經成熟長大了，無論說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會再有這種小動作，卻還是沒有想到，慕容夫人這短短的一番話，卻還是讓她暴露了自己。

她好像還是停留在原地的。

好像還是之前難過傷心時想要得到慕容夫人開解安慰的那個小女孩。

“結果其實也跟媽媽想的差不多，媽媽來的時候就發現寶寶很松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