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皺眉。

哈？

慢慢的，顧晚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所以暖暖你當時并不是因為收到的是自己想要的禮物而高興，而是因為你是在被人愛著才會收到禮物而高興？”

她不是因為禮物而高興。

而是因為感受到了愛意而高興。

怎么會呢？

她才三歲而已。

怎么就已經這樣懂事了？

暖暖眨眨眼睛，好像沒太聽懂顧晚的彎彎繞繞大道理，但是她偏偏腦袋。

“我聽不懂媽咪在講什么。”

“我的意思是……”

顧晚卡殼。

認真問：

“如果你并不喜歡八音盒的話，當時為什么別人問你想要什么的時候，你都要說你喜歡八音盒？”

難道真就應了那一句“小孩子不會說謊，但是小孩子會胡說八道”嗎？

暖暖很認真地回答：“因為爸爸很喜歡八音盒，所以我如果說我喜歡八音盒的話，爸爸會很高興。”

顧晚一怔。

很顯然她并沒想到暖暖竟然給出的會是這種答復。

本來想暖暖可能是喜新厭舊或者三分鐘熱度，畢竟小孩子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對那個感興趣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她們現在的小腦袋里暫且還想不了太多的東西。

但卻沒想到——

暖暖的回答卻是這個。

卻是。

這個。

顧晚突然就覺得有些五味雜陳，她慢慢蹲下來認真地看向暖暖的眼睛，暖暖疑惑地偏頭看她。

暖暖年紀太小，她似乎并不覺得這對她來講是一件很委屈自我的事情。

她只是覺得這樣做對其他人都好。

所以她就做。

她就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喜好，選擇順應著別人的話往下這么說了，她不反駁，但卻也確實從來都沒有認真地承認過——承認過她很喜歡八音盒，她很喜歡音樂的話。

除卻偶爾時候的混世魔王橫行霸道地咋咋呼呼之外，她其實在很多時候都是很靜悄悄的在獨處。

她更多的時候都是安靜的。

不說話。

一個人蹲坐角落里自己玩兒。

只有在顧晚抬眼看過來或者家里其他人注意到她的時候，她才會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蹦蹦跳跳起來，喜笑顏開，又陽光明媚。

顧晚突然心底就好像扎了一根刺似的，她伸手輕輕摩挲著暖暖軟軟的臉頰軟肉，突然就覺得心底情緒異常地酸澀起來。

“暖暖。”

她的聲音很快都帶了沙啞。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無比的自責——怎么會呢，她這個做母親的怎么會到現在才發現暖暖一直都在委曲求全地委屈自我呢？

“對不起。”

顧晚伸手抱住了暖暖。

她聲音很輕。

滿是歉疚。

“對不起，是媽咪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