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后的半分鐘時間,硬是沒有人先開口。
“……”
“……”
“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最終還是簡蔚輕笑著打破了尷尬的平靜,他很輕地嘆息著喊:“顧晚。”
顧晚也跟著嘆息:“我也沒想到,時至今日,你竟然還愿意接我打過去的電話。”
簡蔚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有事嗎?”
“厲寒錫在哪兒?”
簡蔚四兩撥千斤地笑:“那你應該打電話去問他。”
顧晚說:“我如果打得通電話聯系得到他,就不會問你了。”
“那你給我打電話也沒用啊。”簡蔚輕嘖著,云淡風輕的,“我現在也沒在華國。”
顧晚冷靜地拆穿了他:“是嗎?可是你社交媒體的ip地址,是在華國。”
“……”
簡蔚煩躁地頂了頂腮。
早知道最開始就該拉黑顧晚的。
不裝了。
攤牌吧。
“你來醫院七樓最里面的休息室吧,我在這里等你。”
簡蔚竟然也在這家醫院里?
顧晚很震驚,但也是沒耽誤時間就立刻去找電梯,推開房門之前顧晚設想了無數可能性,其中最多的可能就是厲寒錫也在這里。
但沒有。
休息室里只有簡蔚在對著電腦不停地敲擊著鍵盤,聽到開門聲響他沒掀眼皮:“進。”
等顧晚進來后他也沒掀開眼皮,懶洋洋地說:“坐。”
顧晚:“……”
她也不客氣直接找地方坐下了。
“很好奇為什么這時候我會在這里吧。”簡蔚慢條斯理地保存了文件后,合上電腦,雙手懶洋洋地交叉擱在膝蓋上,“很簡單,我是為了厲寒錫的事情特意過來的。”
顧晚不太明白,“為了厲寒錫的什么事情?”
“他這幾年來因為不愿意順其自然地遺忘你,還反其道而行地想要將缺失的記憶原封不動重新想起來,從而一直都在看心理醫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吧。”
顧晚沉默了一會兒,“我才知道。”
“……想來也是才知道。”簡蔚很輕地笑了聲,聲音里不帶輕嗤也沒有沉重,他輕飄飄地補充,“不然你不至于現在才跟他重修于好。”
顧晚沉默。
是。
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年她從來都沒有過那么一時一刻是不愛厲寒錫的,她一直愛他也一直想念,但是她也始終強迫自己不許回頭,不許自己再度深陷泥潭重蹈覆轍。
可是愛意這種東西難以捉摸。
也難以掌控。
時間流逝并沒有改變她對他的愛,她能做的也只有反復地在心底給自己提醒——厲寒錫現在現在已經不記得她了,那么現在對他們雙方來講,都是天各一方又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顧晚早知道厲寒錫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在被過去折磨,她怎么舍得……
怎么會舍得不回頭呢。
“現在多說無益。”簡蔚輕嘖,“只是得知你們破鏡重圓了,我雖然高興,但也想著要替厲寒錫說出來那些他深埋心底從不打算跟你說的事情。”
顧晚似懂非懂地皺眉,隨即就是條件反射般地稍微往后撤了撤身體。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接下來自己聽到的事情肯定無異于是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