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笑起來。
“既然是朋友,那我就跟你說句實話吧,你應該看到了我前兩天發的博文吧,那是真的,我女兒的父親是厲寒錫,是我養母再嫁的人家的侄子。”
陳熙熙愣了愣,“你們很相愛。”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顧晚也是毫不猶豫:“雖然我們彼此相愛,但還是中途走錯了很多路,浪費過很多時間。就像我們最開始剛認識的那時候,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很排斥提及他,本能地拒絕有關于他的一切。甚至也說過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就跟他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后來為了逃避他的糾纏,也輾轉地去過很多城市停留,甚至后來因為太想徹底地擺脫他了,我甚至還想過不然就對他的記憶做點手腳,讓他徹底忘掉我。”
聽到這里,陳熙熙終于皺眉抬起眼睛看向顧晚。
“記憶?”
“嗯,因為那時候他的死纏爛打實在讓人討厭。”顧晚毫不遮掩,“但是后來他真的遺忘了我,我也去到了陌生遙遠的國度后,卻幾乎每個輾轉反側的夜晚我都會想起他。但是我那時候仍然倔強,不肯承認我依舊還惦念著他,所以就試圖不停地用工作麻木自己,把自己變成一只永遠在旋轉的陀螺。”
陳熙熙靜靜地看著顧晚,這一次,顧晚在她眼神里看到了心疼的情緒。
“可是思念如藤蔓,無聲無息卻能慢慢地纏縛上人的心臟,讓你連呼吸都染著苦痛的滋味。時間長了,我看什么都好像帶著他的影子,甚至好多次看著女兒的時候,我都能幻視看做他。所以后來,我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回來了。但從最開始我們分開到我終于認清楚自己,中間已經足足浪費了近五年的時間。”
陳熙熙聽到這里才輕笑起來:“好在終于苦盡甘來。”
顧晚也笑起來,她像是真的透過眼前朦朧薄霧看到了美好的前景,她說:“是啊,好在我終于認清楚本心的時候,他還一直停留在原地靜靜地等我。”
陳熙熙無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指節,“原來真的有人會在原地等這么多年嗎?”
“當然,這種人雖然很少,但是我覺得在我身邊這種天生犟種還是不算少的——厲寒錫是,我大哥算,我二哥算……”
說到這里顧晚漫不經心似的停頓了幾秒鐘,像是在回想。
過了會她補充:
“秦淮,我覺得他也像是那種天生不撞南墻不回頭,甚至就算撞了南墻,咬牙翻過去也要繼續一條路走到黑的犟種。”
在聽到秦淮的名字后,顧晚終于在陳熙熙臉上看到了怪異的什么情緒。
像是驚詫,猶豫,不敢置信卻又黯然神傷的晦暗復雜。
顧晚還想再說什么的時候,陳熙熙突然掩唇無意識地笑了笑,她眼神通透:“顧晚姐,平白無故的話,你不可能特意來找我推心置腹說這些。所以,你是被秦淮特意找過來的說客吧?”
被看穿了。
既然如此,那顧晚也就干脆不偽裝了。
“是。”顧晚輕嘆,“但我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之所以我真的愿意過來還跟你推心置腹說這些,是因為我是真心地把你當做朋友。而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好。”
“……”
短暫的沉默。
陳熙熙伸手輕輕掩面。
好半晌才像是終于穩定了情緒,輕嘆著說:“我跟秦淮的事情其實沒那么多故事,就是面前不懂事的時候談過一場戀愛而已。”
“那現在還彼此相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