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希望他的小丫頭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若是女兒他必定愛若珠寶,將這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她,讓她成為兩京一十三省最尊貴的小公主;若是兒子,除了江山,何以為贈?
放在蔣頤圖身上,就像對待柴姣一般,對面要有用,才能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而若沒有,馬上被他棄之如敝。
但換成小姑娘生的寶寶上,不管他平庸也好,墮落也罷,他都愿意為他保駕護航。仿佛他的權勢,生來就是為她服務的。這份愛屋及烏,大抵才符合方幼萍想要的——洋人那樣的,一夫一妻制,而不是像國人這般一夫一妻多妾制。
可是他更舍不得他的小丫頭受苦,十月懷孕之苦,一朝分娩之痛。更不愿意她承受這份——可能因生育而死去的風險,就像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風險。
晃神的功夫,又聽劉議澤開了口:“大帥,如果您愿意,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嗎?除了這個刺客,影后鄭妍熙,我還能供出我的更多同伙。”
“換你一條命?還是你覺著我會信。”蔣理承甚至十分懷疑,有鄭妍熙這個人,但她身上的事,都是劉議澤虛構出來的。
若真是他同袍,他舍得這般出賣嗎。
“我倒是想知道,你出賣你戰友,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而且,我若是想查出你還有哪些其他同伙,易如反掌。還是你覺著,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
“常與我來往的,同吃同住的同學和朋友,您能查出來。可那些像鄭妍熙一樣,隱藏在各行各業金字塔頂尖的人中龍鳳,您便查不出來了。”劉議澤不知來了有多久,恍惚間有恍然隔世的錯覺。
明明沒多久,卻覺著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不知不覺間,脊背出了一身冷汗,全神貫注地對付自己的惶恐,在生死攸關時的惶恐。
注意力都在嘴上,以至于不讓自己說錯話:“您留我再活一段時間,我將這些人都供出來。其實,大帥,若您真趕盡殺絕,制造慘案,震驚朝野,動蕩海內外,對您并不是最佳。”
蔣理承焉能不知,紙包不住火,哪怕他的殺手做得再隱秘,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且劉議澤他們解救的婦女兒童,對權貴的沖擊沒那么大,自己若真大開殺戒,震撼寰宇,影響更壞更糟,且是不可控的。
“你在帥府,我此刻必然不會動你,會讓你完好無損地走出去。無所謂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動了你,會影響我招賢納士。而是小姑娘那里,說不過去,我雖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想讓時間撫平她一切創傷。但不舍得給她重創,總要慢慢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好,我給你這個機會。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把同伙都供出來。如果沒有,亦或騙我,我原本想給你個痛快,也會讓你生不如死。除非你有本事,在這半個月內推翻我的統治,亦或逃到南洋去。”
蔣理承對他憎惡歸憎惡,倒是還不至于為了他,大費周章與南洋溝通,一塊通緝他。他只能為萍萍的手術,煞費如此苦心。換了其他另一個人都不行,哪怕是仇人。
同時也在心底盤算著,若他真招了,這幫人他要如何處置。若能策反和詔安,他也不想看見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