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顧你行不行?祖宗。”方幼萍現在算是發覺了,這個老男人哪是她叔父,就是她的小祖宗。
“我伺候您沐浴更衣,左右侍妾跟丫鬟無異。再陪您睡覺,正符合你口中對我的評價——人盡可夫。”
方幼萍不是賭氣,只是自嘲。只要叔父需要自己,她何時都未曾缺席過。
其實她不明白,叔父酒量一向很好,千杯不醉。在北疆,沒人喝得過他。出了北疆,更沒有能挑戰的。
難道從前酒宴上談笑風生,都是那些人懂得人情世故,故意謙讓、做出不如他的樣子?哪怕是酒量。
他今日怎會醉得厲害,一直撒酒瘋。
就像此刻,蔣理承看似清醒了許多,說出來了的胡話,卻讓方幼萍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萍萍。”他終于肯走過來一些,而不是站在閣樓邊緣,伏在她耳邊,緩緩溢出一句:
“這個孩子不要了,好不好?”
方幼萍整晚緊繃的那根神經,在此刻,崩斷了。
她忽然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也許不是叔父瘋了,而是自己瘋了。
不是他醉了,而是自己為他神魂顛倒的厲害。
“叔父,哪兒來的孩子?你殺了我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好過你像現在這樣,一直折磨我。”
或者她殺了他,或者像他剛剛說的——同歸于盡。
“愛情的酸甜苦辣咸,你給的很足,在叔父這里都嘗過了,死而無憾了。以后我可以專心搞事業,再也不想吃男人的苦了。”
“萍萍,你懷了劉議澤的孩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蔣理承跟她攤牌了。
“叔父,我求求你了,你雖是個文盲大老粗、沒念過兩天書,就開始在馬背上征戰了,可也得有常識,就算我真有了身孕,還他娘的是劉議澤的,我回來干什么?”方幼萍眼淚瘋狂肆意,以至于神經都有幾分錯亂:
“我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回你身邊,我圖什么?就算我真有這么神志不清,從香江回北疆,一路車馬勞頓、風塵仆仆,孩子早保不住了。就算每個人有個體差異,我也是肉體凡胎,我沒有懷個哪吒。”
更多的話,方幼萍都難以啟齒。那便是回來后,為了一解叔父的相思,滿足他的欲求無度,舍命陪君子,與叔父夜夜笙簫。若她真有身孕,孕早期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早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