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我替霍川介紹新女友?”傅錦舟緩緩開口,特意拔高了點聲音。
好像就怕坐在另一頭的江梨聽不清。
江梨一歪頭,視線轉向傅遠芳。
后者沒看她。
或者說,根本不當她是人。
“你的眼光我實在放心,你要是真能抽空管管小川的事,當然最好了。”
“我們這種家庭最好還是求一個門當戶對,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進了門,就能隨便拿個名分的。”
門當戶對。
阿貓阿狗。
哪個詞聽著都刺耳。
不過江梨無可辯駁。
如果要臉要自尊,她和她媽早涼透了。
現在的她在大多數人眼里,應該就是個四肢著地,哭著求著給豪門當狗的賤貨。
別說傅錦舟,給霍川提鞋都不配。
可那又怎么樣?
要不是理智在線,她非得找個大喇叭對準傅遠芳的耳朵。
告訴她:我睡了你弟,不止一次,且當面差評。
傅遠芳把傅錦舟當大佛供,聽了不得當場爆血管?
想過就是爽過,江梨氣順了點。
不過她不打算繼續在這聽傅遠芳陰陽怪氣。
更不打算舉著燙傷的手給傅錦舟白睡。
她直接借機站了起來,拿手捂著下半張臉轉身,邁著傷心失意的步子往外走。
身后的傅遠芳這才施舍她一點余光,鼻子里哼了句“沒規矩”。
江梨沒聽清,利落反手帶上門。
出了門她整個人就隨意多了。
淡淡瞥一眼不太友善的霍家工人,她也不奢望要到代步工具,干脆不急不緩地往外走。
從這里到大門,她步行得花不少時間。
就當解壓吧。
來一趟霍家,她起碼少活十年。
十幾分鐘后。
傅錦舟拿過餐巾,優雅沾了沾唇,“我該走了。”
再不走,某人就真要成功脫身了。
“這么快?”霍川話還沒說完,和傅遠芳面面相覷。
他們還以為,傅錦舟過來是有什么深意。
可從頭到尾,任何正事都沒談。
“錦舟……”傅遠芳不甘心,站起來想試探著再多說幾句。
她這個弟弟,也就看起來淡泊清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實際上錙銖必較,深不可測。
誰想從他手指縫里撬點東西,當真不容易。
“別送了。”傅錦舟淡淡三個字把她堵回去,點點頭,越過她徑直離開。
外面這會兒起風了。
坐在車里感受不明顯,但從其他地方不難發現。
比如,江梨被風吹起的裙擺。
時值夜間,又要上山,別說打車,叫車都少有愿意來的。
江梨濕著衣服在夜風里站了有一會兒了,已經凍得快打擺子了。
所以一聽到車聲,她立刻眼睛發亮地抬起臉。
但下一秒情緒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