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熄燈時分,趙王站在高處,俯瞰著整座芙蓉山,一雙鷹隼的雙眼盯著山下的營帳,其他的帳篷都是熄了燈的,只有一處還亮著燭火,那是皇上的營帳,頂上那明黃的旗幟象征著無上皇權。
身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趙王沒有回頭,而是盯著下面還在點燈的營帳,十分自然的開口:“前些日子太子一黨的人找到了已經做了和尚的嚴家遺子嚴頌,并且將他給關押了。”
他身后的聽了之后頻頻蹙眉,原本他想問的是太子的人怎么知道嚴頌的下落,但是問出嘴的卻是:“三哥不是說自己的身體抱恙嗎?怎么這么晚了還來找我?”
原本這次秋獵,趙王也在行列之中,但是他卻在前些日子舊疾復發,經過御醫的一番診治,雖說穩住了病情,但是還需臥病在床,所以便缺席了今年的秋獵。
可是原本應該在王府里養傷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了這里,實在是讓人起疑。
而問出這句話的是燕王,他似乎并不好奇嚴頌這個人,像是對他的身份了如指掌一樣。
聽完他口中的話,趙王輕笑一聲,直接挑明了說:“不這么做,怎么放松那些人的警惕?你當真太子像外表看起來那么純良無害嗎?”
燕王聽著心中一緊,他知道二人積怨已久,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么直接,看來在不久的將來,二人之間將會爆發一場惡戰。
他道:“大哥真的會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嗎?”
“呵——”漢王嘲諷似的笑了笑,像是笑他的天真和無知。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有哪個是我冤枉了他?如今父皇的身子每況愈下,萬一發生了什么意外,等他一登基,你覺得咱倆還有好日子過嗎?”
燕王沉吟一番,似乎不愿意相信他的話,可是種種證據確實是又表明了太子的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大哥若是當了天子,大不了我們就回自己的封地,不在京城便是。”
“笑話,要是他真的想要動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他說著,冷哼一聲:“與其像老鼠一樣逃竄,不如主動出擊......”
“三哥!”燕王感覺出制止他接下來大逆不道的話。
“你可知......”他停頓了一會兒,盯著對方臉,見他沒有任何悔改的樣子,他咬牙道:“這是謀反!”
“謀反?”趙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他反問道:“他對我們趕盡殺絕就是理所應當,我們想要活命怎么就成了謀反?”
見對方這么固執,燕王有些失望,他道:“自古就講究一個名正順,我們就算再怎么爭,也爭不過天理。”
“去他狗屁的天理!要是真的有天理的話,他宇文都就當不上這個太子。”說到這里趙王的情緒有些激動,“論才智武功,我們哪一個輸了他?為什么偏偏就是他當上了太子?”
“這些日子他在京城過著瀟灑肆意的日子,我們這些做兄弟去到處奔波為他賣命!我們打下的功業越多,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就坐的越穩。”
“不信你問問你的心,你問它甘心嗎?”趙王戳著他的胸口問道。
“可是大哥——”
“你就知道顧念手足親情,難道你真的以為他在權勢眼前會顧念你這個弟弟嗎?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我們這些人都是作為他的鋪墊,過來這么多年,這個道理你難道還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