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馮欽得到消息,在別墅區中安靜了許久,艱難地消化這個事實。
他一連酗酒多天,馮開德對他早就失望,將他扔在別墅一角徹底不管,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會有人給他送來這樣的消息。
姜曼……她竟然是姜曼……
馮欽想到姜煙的臉,和記憶中那個縮在閣樓中的那個身影漸漸重合,在酒精的作用下產生幻影,沖擊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
馮欽開始顫抖,雙手插入發中,擰著波卷的長發狠狠咬牙,任由腦中的紛雜的信息一幕幕掠過,將過往的一切都串聯起來。
難怪,難怪她要對姜家動手,難怪她要置母親于死地……她是人還是鬼?是來索命的冤魂嗎?真正的姜煙去哪兒了?下一個遭殃的會是誰?
馮欽跪坐在地,窒息感停歇的時候,理智才重新回到了軀殼中。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的他沒有一拼的力量,但總有人有。
陸家。
“馮欽把消息告訴了小姐。”助理道。
陸飛白微微頷首,“還算聰明。”這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存心挑起戰爭呢。
陸云溪和陸穎在宴會上吃癟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看來那個馮欽的頹廢真是裝的,想韜光養晦,再坐收漁翁之利呢。
“要阻止嗎?”助理問。
“不用。”陸飛白道。
陸云溪可不會白白放過這個送上門的機會,他現在看戲正看到勁頭上,這潭水當然是越渾越好。他倒是要看看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還能掀起什么浪。
另一邊。
陸穎從宴會上回來之后,便一直垂著頭,神情怏怏而疲倦,有些頭疼。
“姜煙竟然是馮開德和楊瓷的女兒!”陸云溪靠在椅背上,翻了翻面前的文件,眼里的鄙夷更深,“我就說那女人一股騷味,連司眠哥哥都著了她的道,原來是遺傳。看來勾男人真是種天賦。”
陸穎閉眼。她現在沒心思管誰的身世,只想怎么挽回自己在那些豪門貴女眼里的形象。
“姐姐,你說話呀。”陸云溪撐著腦袋道,眉眼靈動。
陸穎勉強應了一句:“是挺意外的。”
“就光是意外嗎?”陸云溪問。
陸穎抿了抿唇,蹙眉抬眼,濃艷的五官中透出幾分猶豫,“云溪,你要是真把我當成姐姐,聽我一句勸,算了吧。上次那事情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姜煙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雖說是楚家那位出頭,又是司眠哥幫著,但我們明明看著她去偷了手鏈,最后手鏈卻出現在我身上,這事情和她脫不了關系。”
“我知道。”陸云溪想到那天宴會上發生的種種,眼神迅速冷了下來。
“她手腕不簡單,咱們還是消停一陣吧。”陸穎道。
說話間門外的陰風陣陣,吹得陸穎的半截小腿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莫名想到姜煙那天拿著手機抵著她時的表情,似笑非笑,冰涼徹骨,透著三分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