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猶如晴天霹靂,她本想把這個孩子打掉。
但醫生告訴她,母體血液重造的免疫系統有很高的概率治療孩子的怪病,但要通過新生兒臍帶血中的造血干細胞才能實現技術重造。
于是,她咬著牙生下了虞湘湘,并且是沒有足月就把她剖了出來。
虞湘湘生下來凈重兩斤多一點,幾乎只有手掌那么長。
她的四肢細到無法描述,像極了一只被剝了皮的青蛙。
皮膚薄到透明,全身呈腫脹的血紅色,沒有肌張力、沒有自主呼吸。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活不下來,而她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傅硯洲取血續命。
高衍蘭想到這里,對虞湘湘充滿愧疚。
她連忙抱緊虞湘湘安撫著:“你哥一定是嚇唬你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他生氣的事?是不是去找你爸了?不是說過你跟著我們生活,不會去找他嗎?你要明白,如果這件事被傅家的人知道了,我和你哥就......湘湘,你要體諒你哥......和媽。”
“我體諒他?他眼里只有那個程箏!我為了他連命都快沒了,程箏連個好臉色都不給他!”
高衍蘭一聽到程箏的名字,眼中閃過厭惡。
在她看來,程箏這個女人就是討債鬼。
她撫著虞湘湘的背哄著:“你放心吧,我不會讓那個女人一直在你哥身邊的。”
虞湘湘聽了,終于找到了泄憤的寄托,漸漸平靜下來。
傅硯洲沒有耽誤一點時間,跟虞湘湘攤牌之后,立馬驅車回了北國明珠。
他不放心程箏。
他知道,這次沒有轉正的事對她打擊是很大的。
他知道,她這幾年過得是什么日子。
他知道,沒能接受良好的大學教育、被人竊取光明的前途對她而是一輩子都過不去的事。
而這些對他來說,也是難以彌補、讓他怯懦到不敢直視的遺憾。
回去后,里面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還以為人不在家。
他去臥室看了看,沒有人。
一路朝著房子另一側找去,推開她住的那間客房,被子下拱起一個小小的山包。
她整個人只露出了小小的腦殼。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