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
轎廂開始往下,發出巨大的咯吱聲,小光克制著驚呼,再度捂住眼睛。
馮蕪唇瓣翕動,努力了好幾次,磕絆道:“我不要未婚先孕。”
懂嗎?
她要按照正常的順序。
結婚、生子。
傅司九鼻息溢出輕哂:“你想得美,不給名分,還想拿我身子?”
“......”馮蕪冷不丁明白他在講什么,她非但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背脊躥上一股涼意,“我開玩笑的。”
傅司九長眸朝下,那點笑消失,有點冷,有點嚴肅:“我沒跟你開玩笑。”
馮蕪后悔了。
不應該跟他提這個。
連試都不應該試。
她就是昏了頭了。
傅司九沒立刻答應她,她就已經明白,這次回港,必然發生了什么。
他也許是在扛著什么未知的東西,那東西很沉,很重,讓他無法沖動行事。
可她提了,傅司九又不愿她失望,哪怕是個玩笑,他也不愿這個玩笑落在地上。
他想接住。
接住她每一個似真似假的愿望。
馮蕪單薄的肩悄悄顫栗:“對不起...”
她錯了。
“道什么歉呢寶貝,”傅司九手掌下移,陷進她發絲中,拇指撫觸她耳后,嗓音更低了,“嫁給我,好不好?”
“......”馮蕪脖頸后縮,“不好,我不想嫁人,還想談戀愛。”
傅司九眼底沒有笑意:“一樣的,嫁了我,咱們還是在談戀愛。”
馮蕪咽咽喉嚨,打算裝傻到底:“別說話,該下了。”
轎廂到了最底層,下一撥人在排隊等待。
傅司九情緒不明,濃郁的晦澀彌漫進血液,翻涌著想極力掙脫的枷鎖。
港區那邊來了消息,張瑤已經被逐出深水灣,傅文國到底沒薄待她,在可以看見維港的地方給她買樓置房,將她安頓妥當。
只是不再見她。
而那位斷出馮蕪是克星的風水師居然消失了。
再也無法讓他為自己的論證負責。
前有張瑤懷孕小產,后有三太投資暴雷,傅文國休養了多年的身體,從知道馮蕪存在開始便一直反復發作,他認定了馮蕪克傅家。
自家老爺子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傅文國在商海叱咤,對付一個小姑娘易如反掌。
他不舍得動自己,可他一定舍得動馮蕪。
這盤棋,馮蕪是人質,傅司九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戀愛總有歸宿,婚姻遲遲無法提到議程,舉足不前的后果,是馮蕪日復一日的不安和忐忑。
外面風雨蕭條,她開始擔憂,他們兩人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