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說。
他生日了。
過往每一年的生日,都有馮蕪陪他過。
這是第一年,沒有她的陪伴,也沒有她的禮物。
更不會有她的祝福。
那塊被他珍藏起來的滑雪板,怕是此生,最后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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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一群長輩追問她的婚事,前段時間出現的游艇新聞許多人都瞧見了,此時問起,有些出于關心,有些端著看熱鬧的心態。
馮蕪好笑:“我才23,急什么呀。”
“怎么不急,”一位阿姨說,“對方門戶太高,你要不抓緊點定下來,誰知道會生出什么變故。”
馮蕪:“阿姨,您給我準備陪嫁嗎?”
“......”
“傅家門戶確實高,”馮蕪輕聲,“諸位叔叔伯伯,阿姨嬸嬸,添妝可不能薄了哦。”
“......”
至此,一群人都沉默下去。
親戚離開后,馮厚海罕見開口:“他若愿意,下次帶回家吃個飯。”
馮蕪敷衍道:“再說吧。”“還有上次,”馮厚海沉聲問,“到底怎么回事?”
馮蕪:“誤會。”
“......”馮厚海打量她,“有許多事你可以怪爸爸,但門當戶對這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經驗。”
馮蕪沒吱聲。
“他對你好還好,”馮厚海說,“若他對你不好,咱們家,是沒有資格上門為你討公道的。”
類似于這次新聞上的變故,他除了從馮蕪嘴里問一問,沒有任何辦法。
這話真誠,馮蕪沒反駁:“我知道的爸爸。”
馮厚海擺手,示意她自己去忙。
他老了,這些日子,總感覺體力不支。
人年紀一大,就總懷念以前。
對這個女兒,也生出些慈父之心。
可惜,那些年的隔閡,注定了他們父女再也無法回到親昵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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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馮家離開,傅司九來接她。
兩人把小光送回張家,馮蕪勾著腦袋往外瞧,像是故意的,拿腔拿調:“以辭哥不在嗎?”
“......”傅司九哭笑不得,“你給我差不多點。”
馮蕪鼓鼓腮:“你想我了沒?”
“不,”傅司九嘴硬得很,“老子今天沒人管,爽死了。”
“......”馮蕪睫毛掀了掀,“哦,那就好。”
居然沒發脾氣,傅司九頓了下:“怎么?”
“送我去茵茵家,”馮蕪平靜道,“徐奶奶想我了,我去陪她過幾天。”
傅司九細了細眸,感覺極為荒唐:“那我呢?”
馮蕪輕哼:“讓你多爽幾天,不夠的話,我可以一直住那里,徐奶奶可疼我了。”
“......”傅司九抿緊唇,兀自生悶氣,“疼也白疼。”
他不疼嗎。
還不是輕飄飄把他扔了。
馮蕪悠閑自在,小手抓了個東西,在半空晃了晃:“是嗎?”
傅司九目光一頓,唇角不受控地扯出笑痕。
那是曾被他弄丟,又被馮蕪撿去的小熊貓鑰匙扣。
“行吧,”他眉梢輕挑,“你都求我了,我呢,勉為其難,收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