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跟著顧震洪去到顧家祠堂。

里面共供奉了四塊牌位。

以前顧家人丁稀少，都是獨子獨孫，直到顧震洪這代，才開枝散葉，漸漸的孩子多起來。

祠堂面積不大，搭建在院子角。

平時放四塊牌位綽綽有余。

可是此時下子擠進來顧家身高體長的兄弟六個，瞬間變得擁擠。

墨念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來謀生的家伙事。

有符紙，朱砂，檀香，卦盤，還有她記東西的小本本。

墨念把東西擺好。

頭都沒回，朝著身后說了句。

“閑雜人等退出去。”

命令已下，卻無人響應……

墨念等了會兒，回過頭，看身后站了水的哥哥，從老大到老六，個都沒少。

墨念歪頭看著他們，“你們怎么還不出去？”

“這里沒有閑雜人等。”顧弘深冷冷地丟出句。

墨念眨眨眼，發出了靈魂三問，“你有老婆嗎，你有孩子嗎，你有臉見祖宗嗎。”

顧弘深，“……”

這句，不僅問倒了顧家老大，順帶著問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啞口無。

只有顧老六這會兒驕傲了。

畢竟他現在春風得意，有老婆，有娃娃，有臉見祖宗！

顧白野對著哥哥們，朝著門口位置，禮貌地做出“請”的手勢，“哥哥們，我替你們去見高祖父，你們在外面安心等著，我——哎哎哎，別抓我啊！”

人果然不能太張狂。

顧白野話都沒說完。

就被五個哥哥架著“請”出了祠堂……

……

祠堂里只剩下顧震洪、顧興國和墨念，祖孫三人。

墨念拎了張拜墊在擺臺正中間，她跪坐在上面。

小黑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進來，趴在墨念腿邊。

安靜地等著看熱鬧。

而顧震洪跪在另側的墊子上。

老爺子這輩子也算見多識廣。

可是見“鬼”，真是七十二年來頭遭！

他心里打著鼓，上次見爺爺，還是四十九年前，那時他才二十出頭，現在都是個小老頭了。

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做過什么好事，能讓祖宗高看眼……

顧震洪臉忐忑，像等待考試結果的小學生。

顧興國此時也半斤兩，想到自己那群不爭氣的兒子，更是無臉面見曾祖父。

屋里三人，平靜的只有墨念。

她點燃三根檀香，朝著面前的牌位拜了拜，接著把香插入香爐。

又在地上的火盆里燒了疊金紙。

她飛出張帶著生辰字的符紙，貼在面前的牌位上。

切準備就緒。

墨念手拖卦陣，拇指輕旋。

卦盤緩緩轉動起來，如命運的齒輪般開啟。

轉盤速度越來越快，磨砂的“沙沙”聲越轉越響。

祠堂里忽然刮起旋風，攏成個旋渦。

墨念雙眸輕闔，口中念念有詞。

“蕩蕩幽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將，七魄來臨。家宅灶君，當莊土地。山神河泊，六甲黃金。

家宅有難，恐生畏患。顧家墨念，今請先人。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

她說完，卦盤“嘎”下，不轉了，卡在那里……

天空中瞬時傳來聲呵斥，“胡鬧！打擾祖宗，罪該萬死！”

那聲音似夢中虛無，但又氣勢十足。

他說完，祠堂里的風停了，聲靜了，切又恢復原樣了……

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