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母第二天跟著老兩口兒坐著汽車來到了醫院。
路上她想著兒子昨天晚上跟自己徹夜長談,說的那番話。
怎么想怎么心里不是滋味兒。
自己好好培養長大的兒子居然勸說自己要跟那兩個農村人搞好關系,并且說兩人格局不一樣,眼光不一樣。
讓她先走出那一步,不要總拿自己的眼光去衡量別人。
今天一早甚至兒子還故意說他的車子壞了。
馮母是啥人啊?
一眼就看出來兒子心里的那點兒彎彎繞。
不就是兒子非要把自己和江家人放在一起。
可是馮母只覺得別扭的慌,什么時候自己還要跟兩個大字兒不識一個的老農民想辦法找話題。
這不是開啥玩笑。
這會兒她一個人和江父江母擠在一塊兒,總不能讓兒子坐在后面。
擠在一塊兒,這個別扭呀。
倒是江家老兩口兒很識時務,兩個人靠緊緊靠著另外一邊兒給她空出了大半的位置。
馮母坐在緊靠窗子的位置,看著倆人都快疊在一起。
有些看不下去。
人家給自己空出來這么大位置,別說自己一個人坐不下旁邊又能空出來一個人位置。
她是看不上江家這兩口子,但是不代表她欺負人啊。
“親家母,你朝我這邊兒坐一坐,你看親家公都快被你從窗戶里擠出去了。”
江母擠著自己男人,其實她也難受。
車子晃動一下,感覺真快把男人擠成紙片人。
聽到馮母這么說,總算是松了口氣,悄悄的往過挪了挪屁股。
感覺到江母就坐在自己身邊,好像有點兒坐立不安。
但是身上沒啥怪味兒,人家不光身上沒啥怪味兒。
雖然衣服穿的是土了點兒,干干凈凈,上面還有淡淡的香皂味道
。
馮母實在找不出話題,卻沒有想到江母突然把自己懷里的包袱遞了過去,
“親家母,這是我給倆孩子做的衣服,尿布,還有包被啥的。
昨天來得及東西都落在家里。
昨天晚上才讓人送過來的,你瞅一瞅,還缺點兒啥?
你是孩子們的姥姥,你肯定比我們想的周到。”
馮母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自己昨天過來幾乎是空手過來的。
家里也不可能給孩子們準備這些東西。
老大過來的時候,老大媳婦兒準備了一些衣服,尿布什么的,但是那都是舊的,她又不好意思拿出手。
馮母臉都氣的黑了,看樣子江母這是故意的。
故意用這些東西羞辱自己。
兒子還說老兩口兒見多識廣,就這點兒心胸合著。
這是故意拿話懟自己呢。
“親家母,這個包袱里是你準備的。”
“我就是照你這個包袱準備的。
還是你心細,昨天江陽跟我說的時候,我都無地自容。
你說我一個當婆婆的兒媳婦生孩子,結果自己來醫院啥也沒有,空著倆手來。哎呀!”
“昨天我家老六說這個是你準備的,我翻了翻,覺得你準備的夠全面的。
所以我就把這包袱拎了回來。
想說按你這個準備!
差點兒啥再準備點兒啥。
不過你這邊里面有些東西我都不知道該到哪兒買去。就是親家母能不能告訴我這都在哪兒買的?”
打開眼前的這個包袱,馮母都愣神兒了,這包袱自己啥時候準備的呀?
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