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鐸畢恭畢敬的把景衍一行請到里頭。景衍往衙堂書房的案桌前一坐,讓方鐸把近三年的稅收記錄取來。
景衍仔細翻看過后,平靜地問縣令:“蓋縣有田畝三十一萬三千多畝,無爵田。
有秀才21人,舉子5人,進士1人,按秀才30畝人,舉子150畝人,進士250畝人算,免稅田畝為1730畝,連零頭都不到。
朕接到的折子,是進幾年蓋縣缺水,以致糧食欠收。
所以繳上來的稅糧,是一年比一年少,到了今年,只有從前的三分之二。
但朕這一路走來,從百姓間了解到卻恰恰相反。
近三年來,蓋縣風調雨順,糧食年年增長。
百姓們繳的稅糧,也在年年增加。為什么應繳的稅糧不增反降?你來告訴朕。”
方鐸當即跪在地上,從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雙手呈上。
悲愴道:“陛下,這才是蓋縣這三年的真實繳稅賬冊!”
滄海接過賬冊,雙手呈給景衍。景衍一頁頁翻過,紙張翻動的刷啦聲,仿佛每頁都重重的刺在方鐸的心口上。
良久,景衍方才合上賬冊,曲指在桌面上磕了磕,淡漠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實征稅糧十九萬一千八百三十三萬擔,上繳國庫十二萬一千八百三十三萬擔,差了整整七萬擔。
很好!能給朕說說,這七萬擔糧食都到哪去了嗎?”
方鐸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陛下,臣死罪啊。
臣的獨女被滄州知府管大人之子霸占,威逼臣與他同流合污。
若是臣不配合,便要弄死臣的女兒,臣無奈只得屈從。
這三年來,臣是夜夜不能寐,每日都將這真賬本帶在身上。
只盼著有一天能將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也能救回臣那可憐的女兒。”
原來方鐸是孤兒,被岳父撿到當兒子一樣養大,又供他讀書,后來更是把唯一的掌上明珠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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