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東凰沉默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宮里太監的手段比以前長公主府的嬤嬤厲害得多,一個月就讓盛景安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盛景安可以勉強稱作玉樹臨風,俊逸出眾,那么眼前的盛景安就是白皙柔弱,清瘦溫順。
一身寬松而飄逸的宮裝袍服,將他整個人襯得格外……嗯,弱不禁風。
低垂的眉眼,白皙的頸項,飄逸出塵的衣裳,以及安靜跪地的姿態,頗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姿態。
晏東凰不得不承認,史上那些喜歡柔弱美人的皇帝,專寵一人是有道理的。
柔弱之人總能多得幾分憐惜。
不過盛景安到底不是少年,成年男子骨架大一些也正常。
“奴……”盛景安見晏東凰沒出聲,再次開口,語氣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羞恥和隱忍,“奴愿意侍奉陛下。”
奴?
晏東凰轉頭看向孟周。
孟周躬身道:“內廷總管公公說盛公子尚未有正式名分,在陛下面前自稱奴是本分,除非陛下特賜恩典。”
晏東凰靠在榻前,面前的茶案上擺著兩道甜品,看起來精致又美味。
她手里端著茶盞,姿態懶散,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殿內一片靜寂。
盛景安就這么跪在地上。
內廷這一個月教他服侍陛下的規矩很多,他們說要主動,要溫順,要妖嬈,還要讓陛下心疼。
那種恥辱且刻骨銘心的教導過程,足以讓盛景安終生難忘。
然而真到了晏東凰面前,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如內廷總管要求的那般去做,他做不到。
晏東凰此時跟他一樣的想法。
如果今日換做其他任何一個貌美男子,她或許都有興致跟對方下棋,聊天,聊聊對家國政務的看法,或者欣賞對方表演一番才藝。
唯獨盛景安……
想到前世那個自私下作、卑劣無恥的男人,晏東凰此時只覺得倒胃口。
她垂眸抿了口茶,有些厭煩地開口:“讓他回去吧,朕沒興致。”
孟周領命:“是。”
“陛下!”盛景安猝然抬頭,眼眶發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奴心里是有陛下的,奴愿意侍奉陛下,求陛下給我……給奴一個機會……”
晏東凰神色冷冷:“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對你沒興致,你不是應該謝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