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
瞧見他的虎口包著紗布,丁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心疼無比。
“我從伊鄉出來,想趕火車,只能搭拖拉機,上車的時候刮到了口子!”龐衛農只好承認。
“是鐵不?要打破傷風的!”丁香著急道。
“不是,是楊樹枝的刺......”龐衛農咧嘴一笑,把蘋果遞過去,“你吃!”
“好,謝謝!”
丁香接過蘋果,小心翼翼的吃上一口,瞇上眼睛品味著這千里之遙外的蘋果香,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片果園下,小時候的龐衛農。
"衛農哥。"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片羽毛,"等麥子黃了,你帶我去天山看雪水河好不好?"
她仍對未來充滿著憧憬,對兩人的以后有著向往。
龐衛農的喉結動了動,從藍布包袱里掏出個油紙包,杏脯的酸甜混著天山雪水的清冽撲面而來。
"你看,香兒,這杏干是雪水泡過的,甜到心窩子里。你去年吃過后就說好吃,我又帶啦!"
他掰開半塊杏脯喂到她嘴邊,糖霜粘在她蒼白的唇上,像抹了層胭脂,"等你好了,咱就坐綠皮火車去,我托人買了張全國地圖,用紅筆勾了路線,不光要看天山,我還要帶你看草原,真正的草原,我的家鄉的每一寸土地,我都帶你去......"
滴滴滴!
忽然間,異變陡生。
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李向南帶著護士推著治療車沖進來。
龐衛農被擠到墻角,卻死死攥著那個裝了丁香的玻璃瓶。
他站在窗戶旁,看著所有人圍滿了病床,感覺自己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扭過頭看向樓下。
那一串串紫藍色的丁香花在風中向陽而生。
影影重重之間,龐衛農望向床上的少女,心下默默做了一個決定。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