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早就想這么干了,書記您總算點頭了。”常勝軍一聽黃海川的話,先驚后喜,從去年因為錢進寶駕車撞死人后逃逸被他強行帶人拘留之后,常勝軍心里頭也一直扎著一根刺,因為當時錢進寶是被人在他前往省城之際放走的,當時他也曾暴怒過,但后來發生的一連串針對他的不利事件讓他不得不隱忍,再加上黃海川也讓他先后退一步,所以常勝軍也只能憋著,當時都快讓他憋出內傷了,局長寶座飛了,他最后只擔任市局黨組書記,工作處處受掣肘,常勝軍這心里能痛快得了才怪。
高興歸高興,常勝軍在冷靜下來后很快就從黃海川的語中察覺出了一些反常,探詢的看了黃海川一眼,“書記,您是想跟錢新來那伙人攤牌了嗎?”
“攤牌嗎?”黃海川眉頭微皺,像是自自語著,“不管是不是攤牌,我覺得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下去了,否則我們永遠都只能被動,與其處處被人搶了先,一事無成,還不如咱們也來下狠的。”
“對,就該主動出擊,打亂他們的節奏,錢進寶是錢新來的兒子,想必錢新來的事,錢進寶是知道不少的,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審他,我一定能讓他都吐出來。”常勝軍自信滿滿的道。
“有信心是好,但這次不能再重蹈上次的覆轍了,剛把人抓了就又被人給放了。”黃海川笑道。
“上次是我工作的失誤,也怪我對望山的情況和形勢了解不足,這次,我一定做好充分準備,錢進寶一抓,我立刻送往省城去,在省城審。”常勝軍咬了咬牙,“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神通廣大到把手也伸到省城去。”
“嗯,這事你看著辦,離五月一號還有好些天,準備充足點,消息絕對要保密。”錢新來提醒著。
常勝軍聞,鄭重的點著頭,他能感覺到,也許是因為李彥培的死,黃海川最近有所轉變,如果說以前黃海川是想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一步慢慢來,那現在,黃海川已經少了些耐心,多了些凌厲和果決。
如果能以錢進寶為突破口,將其老子的事都挖出來,那無疑是最快的一條捷徑和突破口,一旦錢新來倒下,整個望山,也許都該炸鍋了吧?
兩人說著話,黃海川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上顯示的號碼讓黃海川微微一愣,葛建明打來的,從李彥培死了之后,葛建明可都沒再打電話過來了。
沒有回避常勝軍,黃海川直接接起了電話,“葛書記。”
“海川,我要離開南海了。”電話那頭,葛建明開門見山。
“離開?葛書記是要上哪公干嗎。”黃海川一時沒反應過來,笑著反問了一句。
“我要調走了,任命很快就要公布,這幾天是我在南海的最后幾天了。”葛建明笑笑。
“您要調走了?”黃海川一愣,有些震驚,又有些突然。
“嗯,調到華江省去。”
“看來葛書記您是高升了,恭喜。”黃海川下意識的說著,葛建明要調走的事太過于突然,黃海川這會都還沒徹底回過神來。
葛建明聽到黃海川這會的話,只是笑笑,他的確是高升了,調到華江省擔任省委副書記,仕途又往上走了一步,只是他沒必要特地在電話里跟黃海川說得那么詳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顯擺,話鋒一轉,葛建明突然就提及了李彥培,“海川,李彥培的事,我這心里其實一直放不下,彥培同志做完手術后,有跟我通過一次電話,他很激動,說他大難不死是老天爺也看不慣那些無法無天、罪行累累、肆意踐踏黨紀國法的人,他要立刻到省城來跟我匯報,那幾天我正好都在京城參加紀委的大會,所以讓他不用急著過來,我當時還想著彥培同志剛做完大手術不適合亂跑,所以決定從京城開完會后回去就去望山考察,也順便去見見彥培同志,沒想到那一通電話竟成了永別。”
葛建明緩緩的說著,話語有些低沉,他跟李彥培其實素未謀面過,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甚至是無法磨滅的印象,在李彥培身上,葛建明看到了一個紀委干部的高貴品質和崇高的精神,李彥培的死,他心里存著懷疑,但以他的身份,沒有證據的事,不能說出口,更不能隨意表達什么,原本想著派人暗中到望山去調查,但一紙調令打亂了他的計劃。
思慮了許久,葛建明決定給黃海川打這個電話,不管是他內心深處希望給李彥培一個交代也好,又或者希望黃海川在他走后堅持下去,葛建明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打這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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