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我已經打聽到了。”

對講機傳來老孫聲音的時候，周辰正在給小屁孩兒穿衣服。

一條小褲褲，一身秋衣，一雙毛襪，外面套了一件周辰的毛衣，毛衣的長度剛到蓋住腳背。

兩只袖子卷起來，一點也不影響活動。

餐桌上擺著淡淡荷葉香的叫花雞，金黃流油外焦里嫩的烤羊腿，兩盤青菜，一盤水果沙拉，一鍋八寶粥。

周辰把小屁孩兒抱到椅子上，舀了一小碗粥放在旁邊涼著，撕下一只雞腿，兩塊羊肉，又夾了幾根青菜，放在他面前的空盤子里。

早就饞哭了的大黃，流著哈喇子守在旁邊搖尾巴。

看著小屁孩兒自己拿起筷子，周辰才拿起對講機：“那人是誰？”

老孫秒回，聲音壓得很低：“是我們的副隊長，外號叫刀疤。”

周辰：“……”

老孫解釋道：“他是關系戶，聽說以前還坐過牢，家里有個當官的親戚，就把人塞到了這兒，這人脾氣很怪連我們隊長都不放在眼里，你還記得之前居委會大媽指定的樓主名單嗎，咱們21棟的人選就是他，但是……”

周辰明白了，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人家這是恨上他了。

有人主動找上門想一起對付他，一拍即合。

老孫繼續說道：“臺風那天晚上，刀疤正好叫了幾個同事在隊長家里打撲克，這些天就一直住在那里，對面的業主在外地，他們把門撬了，將那些女人關在里面。”

周辰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女人？張力那幫禽獸的女朋友？”

老孫給出肯定的回復：“是啊，還有602的那個女租戶，這是我用你給的物資打聽來的消息，我隊長強烈反對過刀疤他們的行為，結果被打了一頓，跟那些女人關在一起……”

說到這兒，一向仗義的老孫義憤填膺：“他媽的，簡直無法無天，豬狗不如，草他十八代祖宗，小周你說什么時候動手，我老孫打頭陣，削死那幫豬狗玩意兒……”

周辰吃了一塊羊肉，問道：“另一件事你辦得怎么樣了？”

老孫回復：“正在辦，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動手，善良、膽小……”

周辰不禁冷笑，同時表示理解：“不必強求，那幫人不是好鳥遲早會挨家挨戶的找上門，到時候被逼得沒了活路，自然會主動來找你。”

當天晚上，樓下就傳來慘叫聲和哭喊聲。

“你們干什么，還有沒有王法？”

“求求你們，這是我家的最后一點食物……”

“我的孩子……”

不只是21棟，其他29棟樓同樣發生了入室搶劫的暴力事件。

受害者都是年輕小夫妻，孤寡老人，獨居男女。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對面的那棟樓，一幫人拿著火把從6樓搶到了10樓，混亂中一名業主被人推下了陽臺。

“砰—”

洪水結冰，冰層凍得堅硬夯實。

清晰的墜樓聲，聽得附近幾棟樓的人都心驚膽顫。

發生了這一幕，很多試圖反抗的受害者，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都放棄了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幫惡勢力翻箱搗柜，搜走家里的所有物資，以及黃金手表香煙等值錢的東西。

這些禽獸背上了人命，也許當時會感到害怕，甚至會感覺后悔，但隨著環境的惡劣變化，又發現自己不會受到法律制裁，只會變得變本加厲。

一條人命是背，兩條人命也是背，破罐子破摔……

社會開始亂了。

這才是第一晚，接下來只會越來越亂，人命如草芥。

周辰拉上窗簾，套上睡袍前往客廳。

他在壁爐邊上放了一張兒童床，棉墊鋪了好幾層，還用羊毛毯做床單，非常的柔軟舒適。

不用裹成球縮在厚重的被子底下睡覺，只穿一身秋衣的小屁孩兒，蓋著兩床輕薄的羽絨被，睡的十分香沉。

外面那么大的動靜，都沒有把他吵架。

第二晚，整個小區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