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便聽天由命吧,她同皇上有緣分便是最好,順了太后的心意,若是無緣,我也不想去強求。
一覺醒來,我的臉上的黃色褪了不少。
「玥鑲怎么樣了,有沒有哭鬧。」我心里惦記著,一起來便問詢道。
「回娘娘的話,風小姐一早醒來什么都沒說,乖乖的吃藥上藥,有問起過娘娘下次何時去,有沒有生氣。」秋杉邊為我梳妝,邊說道。
她倒是很顧忌我的感受,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只是擔心她自己的前程。
她行事這般沖動魯莽,我想她也沒有多把入宮這件事看得多重,不然也不會如此不管不顧,那應當是真心關心我的感受吧!
「本宮上次沒用完的膏藥你拿去給她,讓她好生將養著,莫要留了疤。」我心里有些動容,好似真的有了個妹妹一般。
她若是聰明的,定能明白我的心意了。
還有六七日便是清明祭的時候,我得好生準備著,便是有心想去瞧瞧風玥鑲,也抽不出身來,只能讓秋杉多照看著。
午后,我剛去清點完祭品,遠遠的便瞧見安嬪挺著肚子,在左綾的攙扶下走來。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時不時的擦拭額上的汗珠,花了不少力氣才走到這里,我快走幾步,到她面前。
「你有事便讓左綾來傳就是了,何苦親自來一趟,馬上要臨盆的人了,也不仔細些。」我忍不住責備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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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都是這些話,曉得她聽不進去,我還是忍不住要絮叨她。
她神色緊張,拉著我到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將身旁的宮人都支遠了些,才開口說話。
「方才太后娘娘差人將穩婆送了過來,足有三個,我便是想用手段,也是有心無力。」
果然,太后做事謹慎周到,送來三個穩婆,如何也不能是三個穩婆都出了岔子不能接生,我們想安排自己的人,根本不可能。
「萬太醫那里呢?可有回應?」我嘆了口氣,從太后手中搶人,當真是不容易。
「去過了,萬太醫連面都不肯見,只說若是要看診,通傳便好,旁的,他什么都不想參與。」安嬪整個人都慌的沒了主意,似是要哭出來一般。
若是換了我,我恐怕比她還要慌亂,好不容易熬過懷胎十月的哭,眼瞧著孩子便要出世了,卻有人要將孩子生生的從自己身邊帶走,為人母,哪能受得住這種苦。
這怕是比挖心挖肝還要痛上百倍。
我握住安嬪的手,定下心神,這會我不能亂了陣腳。
「我還有一法子。」我咬著嘴唇,心生一計,「你若在你宮中生,太后娘娘遣來三個穩婆,我們下不得手段,穩婆不能離開,你可以。」
安嬪抬眼,先是不解,后又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我離穩婆遠遠的,忽然發作生產?」安嬪反過來抓住我的手,她一時情緒激動,下意識的用力了些,我吃痛,微微皺起了小臉。
「不錯,我們不能讓穩婆離開你,但你可以離開穩婆,過幾日,清明祭,按理你已近臨盆,可去可不去,但到了宮外,那幾個穩婆想趕來也無濟于事,只是那樣的話,我擔心你會有危險。」我壓低了聲音說道。
周圍靜悄悄的一片,只剩下我和安嬪說話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鳥叫,飛蟲鳴。
我抽出自己的手,半攙扶著安嬪,見她出神,沒有打擾她。
還有二十幾日才到她生產的時候,清明祭發作,提早了足足半個月,服用催產的藥物,不知道她的身子且受得住受不住。
「我不擔心旁的,只是怕孩子會有意外。」安嬪半響才開口。
原來她剛剛猶豫了這么久,沒有半分是為了自己,而是在擔心腹中的孩子。
「不如先找駱太醫來診脈,問一問,我同你一起回你的寢宮。」我摸了摸她的小腹,恰好里面的小人兒踢了一下。
邊往安嬪的寢宮中,邊讓人去傳駱正初,我們剛到寢宮沒多久,駱正初便也來了。
太后娘娘差來的幾個穩婆正站在院子里,指揮底下的人,該備些什么,該如何布置,經驗十足的模樣。
「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穩婆紛紛低下.身子行禮,瞧她們的動作便知曉,她們常在宮中走動。
不過我似乎沒有見過她們,皇上身邊的幾個妃嬪生子時的穩婆我都見過,并無她們。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微微點頭致意,讓她們起身。
「安嬪這幾日胃口不好,你們是太后送來的,想來都是能人,去小廚房瞧瞧,給安嬪備些可口開胃的菜肴來,誰能讓安嬪胃口大開,重重有賞。」我尋了個借口,將她們從安嬪宮中支走。
安嬪抬手,拿帕子捂著嘴,雖看不見她的嘴角,但看著她瞇起的眼睛便知曉,她正笑的開懷。
「還是你有法子,三兩語就將她們打發走了,三個婦人在這院子里,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安嬪故意還揉了揉眉心,似乎很是頭疼的模樣。
進到屋里,安嬪伸出手,駱正初跪在一旁仔細的把脈。
「安嬪娘娘胎像穩固,一切都好。」駱正初收起帕子。
我讓左綾和秋杉在外頭守著,不讓旁人靠近,招招手,將駱正初喚到近處,小聲問道,「依安嬪的身子,若是要讓皇嗣早些日子出來,可否?」
駱正初詫異的抬起頭,「娘娘的意思是?」
「半月,若是早半月讓孩子出來,安嬪可會有危險,皇嗣可會有危險。」我嚴肅的說道。
他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也神情嚴肅了起來。
稍加思索,他同樣小聲的回答道,「安嬪娘娘身體康健,像讓皇嗣早些出來應當是無虞的,只是,畢竟是懷胎十月,借用外力讓孩子提早出來,對孩子定是有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