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他愣了一下，似驟然回過神來，“抱歉，我只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憑什么？”

我冷冷地看著他，“紀昱恒，你捫心自問，你想和我重新開始到底是因為什么？”

從前，他說一句話，我就認認真真的相信。

換來撞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的下場。

如今好不容易夢醒了，說什么也不愿意重蹈覆轍了。

他薄唇微抿，“因為……”

我淡淡地打斷他的話，諷刺地彎唇，“因為你習慣了贏，你只是得不到，才不甘心。”

那些分開了，才幡然醒悟自己愛得無法自拔的故事，我從來不相信。

“不是的。”

紀昱恒擲地有聲地否認，黑曜石般的眸子猶如漩渦，恨不得把人吸進去，“我離不開你。筱檸，我習慣了家里有你存在，習慣了空蕩蕩的家里會有你突然喊一聲我的名字，習慣了你再晚都等著我回家……”

全都是習慣，只是習慣。

就像在枕邊放了幾年的洋娃娃，突然弄丟了，也有個戒斷反應。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字字誅心道：“所以只是因為你的不習慣，我就必須跟你重新開始？

紀昱恒，我早就受夠了！至于你說的什么紀太太，曾經當當還挺有意思的，現在你都破產了，我圖什么啊？”

他眉心微蹙，“我，破產了？”

我冷笑著，不遺余力地在他心上插出血窟窿，“她們都不要你了，你當我是永遠站在原地的垃圾回收站？”

他長睫顫了顫，末了，再看向我時眸光微冷，眼眶卻紅了一圈，語氣帶著些諷刺與偏執。

“那是不是，倘若哪天我又成為人人恭維的‘紀總’了，你就會考慮和我在一起？”

“或許吧！”

我隨口扔出這三個字。

大廈將傾，哪里是能說重回鼎盛就回去的。

不管如何，我只要能徹底斷干凈就行。

紀昱恒默了默，卻忽然勾起了唇角，抬起手，指腹近乎病態地摩挲過我的臉頰，“筱檸，記住你的回答。”

而后，利落地收回手，闊步離開。

隨著電梯傳來抵達的動靜，玄關和電梯間，都恢復了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