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早。
溫以諾一反這幾天作態,八點半沒到,就從地下室中出來了。
正正好跟在餐廳吃早餐的顧家人碰到一塊。
顧父看見溫以諾的那一剎,臉色就沉了下來。
明天就是顧然的生日,溫以諾今天那么早出來,是想讓什么?
顧父思考好一會兒,正想出再次警告溫以諾,這兩天別作妖,結果溫以諾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打開門離開。
“他又想干什么?”顧母帶著擔憂詢問道。
顧父沉吟一瞬:“……管他想干什么,只要不破壞然然的成人宴就好。”
顧懷逸也跟著點頭:“我觀察了溫以諾好幾天,他沒事。”
“媽你不用為他擔心。”
*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間,溫以諾已經踏出了顧家的大門。
他并未立刻離開,而是轉身,抬眸望著這個困了他四年的地方。
明明是和血緣親人住的地方,卻四年來,從未給過溫以諾家的溫暖。
有的只是誣陷不信任,嘲諷奚落欺辱。
甚至還讓溫以諾失去了最寶貴的手。
“再見。”溫以諾呢喃著,用視線將顧家描摹一遍,“不,再也不見。”
而后不帶一絲猶豫,轉身離開。
907。
顧然起床下樓吃早餐,溫以諾在機場外的花店買了幾支花,送給機場安檢的人員。
1100。
顧家人陪著顧然試明天的衣服,溫以諾踏上了回瓊州的飛機。
四個半小時后,溫以諾抵達瓊州。
輾轉又花了好幾個小時,溫以諾帶著一大捧花,在前,趕到了去顧家前住過的灣村。
和四年前相比,灣村的變化不是一般的大。
曾經低矮的平房清一色變成了二層小樓,乍然望去,如果不是有手機里的定位在,溫以諾都要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他站在村口,看著和記憶中完全不通的故鄉,一時間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并著拐杖聲傳來。
蒼老的聲音從耳后傳來:“你是……?”
“諾諾那孩子?”
溫以諾一怔,差點把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他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轉過頭去的,只是眼前突然就出現一張年老卻熟悉的臉。
“張爺爺。”溫以諾喉結滾動了一下,晦澀開口,“你怎么認出我的。”
老人臉上記是自豪:“嘿嘿,我這眼睛,就是隔著兩百米都能把你認出來。”
“尤其是諾諾你和四年前相比,基本沒變。”
溫以諾把右手背在身后,淺淺一笑:“我今年都二十歲了,怎么可能還沒變。”
老人不贊成擺手:“真沒變。”
“諾諾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那親生父母欺負你了?要是這樣,你來了就別回去了。”
“我們灣村現在啊,可比以前好嘍。”
溫以諾走上前,親昵挽著老人的手:“沒有的事爺爺,他們對我很好。”